她欠他的越来越多,怎么还也还不清。
小花有点挫败。
一旁的楚喻得知饭钱是靳礼泽出的,觉得不太好:“这怎么行?”
靳礼泽冷笑:“她请就行?”
“当然了,”楚喻说,“本来就该我们请哥哥吃饭的,我和小花是男女朋友,她请就是我请……”
“闭嘴!”
靳礼泽的脸成功被气黑了:“再说把钱还我。”
“……”
楚喻不说话了。
天色黑了,三人都要回家,楚喻回学校宿舍,正要问小花要不要一起,靳礼泽就将小花揽到自己身后。
“她跟着我,你回你的。”
楚喻闻言也没有多问,转身上了公交车。
目送公交开走后,靳礼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花:“出息了,背着我偷偷交男朋友?”
“不是……是个误会。”
小花嗫嚅着解释,莫名有些心虚。
靳礼泽直接问:“你收他的花干什么?”
小花没想到他竟然留心到了这句话,只好把她收花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也没想到那天楚喻送她花是要追求她的意思,她当时正因为靳礼泽不理她的事心神不宁,收下那支花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靳礼泽鄙夷地嗤了一声:“一朵塑料花也想拐你做女朋友,他想得未免也太美了,果然是个抠门精,赶紧跟他解释清楚。”
小花点点头,不用他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二人站在街边的公交亭下,临江市是著名的不夜城,即使夜幕降临了,依然车马喧嚣,霓虹璀璨,与山清水秀的南塘镇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景。
时令已经入秋,夜晚稍微有些凉意,不知哪儿飘来的丹桂花香,沁人心脾。
靳礼泽看着多日未见的小花,积累了一晚上的烦躁感突然就被抹平了。
他心平气和地问:“回家吗?”
小花知道,他所说的“家”是指他自己家。
不知为何,靳礼泽在她面前提起靳家时,从来不会说“我家”,而是简简单单一句“回家”,就好像他默认了小花是他的家人,他们一起回家是天经地义。
夜已经深了,女生宿舍有门禁,过了十二点就锁门,现在去靳家就意味着要在那边过夜。
小花回想了一下明天的课程,没有早八,只有下午一节教育心理学的课。
于是她点头:“好的。”
二人乘车回了靳家别墅,温姨对小花的到来很惊喜,小花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过过夜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来一趟就走。
温姨表达自己热情的方法就是下厨,在她的招待下,本来已经饱了的小花只能又吃下一碗她煮的馄饨。
靳礼泽没吃,坐在餐桌边玩手机,时不时地瞥一眼小花。
温姨暗道惊奇,难得见一回他坐在餐桌上,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闷在自己房间里,连楼都不下,果然小花来了,就是不一样。
睡觉时间到了,大家各回各房。
小花回房前,被靳礼泽叫住,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
小花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个方方正正的粉色锦囊,上面还有日文,依稀可以看出是“良缘守”三个字。
靳礼泽说:“你不是想谈恋爱?这是浅草寺的姻缘符,听说很灵。”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神明保佑你梦想成真。”
小花知道他是在拿自己开涮,脸不自觉地红了,挠挠脖子说:“我没想谈恋爱……”
靳礼泽揉乱她的头发,又将她卫衣的帽子拉上来,扣住她的脑袋,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睡了,晚安。”
“哥哥晚安。”
靳礼泽突然回头,促狭一笑:“祝你梦到一个男朋友。”
“……”
小花顶着个大红脸进了卧室。
房间整齐干净,床单没有一丝褶皱,跟她搬走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可见温姨时常有叫人来打扫。
小花心里蓦地涌进一股暖流,走到床边坐下,将那个姻缘符打开,里面竟倾倒出一些干掉的樱花花瓣来。
小花怔了怔,将花瓣小心地重新装回锦囊里,放在床头柜上。
身下的床垫远比宿舍的木板床要柔软,被子兴许是才被晒过,干燥又温暖。
小花躺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不知是不是被睡前靳礼泽的那些玩笑话影响了,一向心如止水的她,竟然真的做了个男朋友的梦。
东京的樱花美如红云,梦中的男朋友背对着她,站在一株樱花树下,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单手插兜,那高挑清瘦的背影,居然像极了靳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