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间，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个半小时。”杨子莹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精致的皮带手表，说道。
“可是人这么多，会不会出问题啊。”林叶若有所思。
人群这样密集，都为了一睹这个让多林公司吃了大亏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哪怕通缉令上已经有了她的样貌。
“看热闹，谁还会在乎这个呢？”沈佳佳漫不经心地接话。
办公楼距离公司大门的广场有不远的距离，她没有望远镜辅助，因此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杨子莹“嘿嘿”一笑：“先是大量档案丢失，然后是六年的机密档案被外人拿来交易，现在要是再出个什么乱子，估计咱们所长就要被公司上层约谈咯。”
林叶心里一跳，怎么现在人类的信息搜集能力这么强了吗？
然而她表面装作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略显迟钝地提出疑问：“什么机密？”
沈佳佳冷哼一声：“就是你那天拿到的笔记本。里头有咱们观察所某位观察员六年的观察记录。”
林叶后知后觉地作出惊诧的表情，圆滚滚的眼睛经她这样一瞪倒显得很是无辜：“好家伙，这么大的事呢？我说怎么再也没有看见过方树前辈……那这笔记本谁传出去的？”
杨子莹狐疑地转脸，端详着她的面部，犹豫着开口：“虽然我不太懂表情解读……但是林叶，你这就有点假了，真的。”
“嗯？”林叶眨眨眼，依旧茫然。
半晌，沈佳佳从杨子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说道：“算了吧，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被认定无嫌疑的，她不愿意说你逼她也没用。”
杨子莹耸肩，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而是针对林叶的后半句话淡淡道：“那个本子的主人，在前年就失踪了，公司当时看他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也就没太在意——毕竟虽然观察所难进，但是说不干就不干、连个辞呈都没有的人也不是不存在。”
“哪知到了今年，有着他笔记的本子突然就在东方市场卖上了，还刚好卡在夏可可逃走的时间段。”
她接着说道，“你应该也没听说——或者你是装作没听说的样子吧——无所谓了，保卫科从你房间搜走的那个笔记本不是唯一一本，在这之间的三个月里，已经有大概四五本同样来源的笔记本被搜到了。”
四五本？
林叶说：“我真不知道这事。”
具体是哪事，她也没有特指。
难怪那天和梁静海分别时吗，她单独又和自己重新确认了一遍笔记本的事。
林叶仔细回忆了一番，她拿到的笔记本上所有记录，都来源于一位名叫林东归的二级观察员。
如果单单是二级观察员的离职，观察所确实没必要太过紧张。
但就凭排班表上那样密集的观察安排，一本笔记本的确也不够容纳六年的记录。
这样看来，东方市场上流通的笔记本可能真的不止这寥寥几本——万一还有人誊写拷贝呢？
林叶满不在乎地耸肩，多亏了那道不知所求的特赦令，她算是和这种麻烦事撇清关系了。
杨子莹双手摊开，自言自语道：“这事吧，肯定是有预谋的。我听说公司上层要求各个观察所都要在工作之余彻查二十年以来所有离职员工的去向呢……二十年啊，咱们所真的是要恨死夏可可了。”
“他们为什么要走呢？”林叶不解，“走就算了，又为什么要带着资料走？带走了不说，还要再卖回来？这是一条什么样的产业链啊……”
沈佳佳说：“公司虽然福利好，但也有不少规章制度是有些人忍受不了的吧，或者讨人厌的同事和恶心人的领导之类。”
说到后半句，沈佳佳眼珠绕着眼眶转了一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为什么要带资料走……会给公司造成混乱？毕竟这好歹也算是机密，虽然我也不清楚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就拿咱们观察所来说，不都是观察伊沙利亚的小崽子吗，有哪里不一样呢？”
沈佳佳说完，杨子莹好像想到了什么，用肩膀抵一抵前者，又是那副讨好的笑：
“佳佳，你权限比我们高，你有没有收到一些特别的消息啊？”
沈佳佳同样用肩头顶开她，嗔道：“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哪里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倒是林叶——算了，你不说我们也不强求。”
“唔，我从现在开始留意，以后听到什么消息一定跟你们说。”林叶诚恳保证。
杨子莹笑着一把将其搂过，眼睛笑成弯月：“我就说嘛，咱们都是邻居，彼此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热闹可不能把对方忘了呀！”
三人正闹着，却见楼下广场上的人群开始骚动。
杨子莹举起望远镜向下眺望，神情疑惑：“奇怪了，还没到时间啊。”
林叶和沈佳佳不约而同眯着眼睛看过去，异口同声：“怎么回事？”
“别急啊……我来看看……”杨子莹眉头紧锁，努力地观察着广场上的动态：“好像有几个人……在人群里发什么……传单？他们还在大声喊着什么，也看不清在说什么……哎呀佳佳你厉害，你来看。”
说着，她将望远镜往沈佳佳怀里一塞，甚至打算将自己原本站的位置也腾给她。
沈佳佳沉着镇定地往下望去，辨认着他们的口型，缓缓道：“多林公司……人.权……什么非法……囚.禁……什么呀。”
她将望远镜放下，也是一头雾水：“底下有一堆人嚷嚷着咱们公司违反人.权保护法，非法研究囚.禁伊沙利亚人民——什么乱七八糟的。”
杨子莹也十分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