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杭回去后，将这张苏月月随意送给他的纸夹在了他最爱的一本有作者亲签的小说里面，放在枕头下。
上面的一串电话号码他早就已经熟记于心，倒背如流。
每当夜幕降临，他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无限情思犹如潮水一般将他吞噬。
暗恋一个人就像是一颗种子埋在心里，它悄无声息地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最后将自己牢牢包裹起来，直到被阳光曝晒而死去。
这样的日子几乎持续了一年。
这晚，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让他一落千丈。
面对未知的前方，他充满了迷茫，仿佛高考就是人生全部的出路。
他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心情烦躁至极，将那股浓烈的呛人味道缓缓地吐在地面上。
这样，似乎就能将心中的愁思和压抑的欲望，全部都喷洒出来。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沮丧了些。
另一只手放在窗台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看起来像是思考什么事情，又像是在等待某个人出现。
他的窗户下是小区的林荫小道，不像街上车辆很多。
路灯昏黄，透进房间照在他的身上有些凉飕飕。
他眼睛微醺地看着手中那张苏月月赠给他的纸，烟蒂被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三点了。
他真的好想打个电话过去，再听一听她的声音，告诉她他现在是多么迷茫多么焦虑。
更重要的是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她。
高考出成绩之后，他终于有了勇气。
在景不遗来他家的当晚，他拨通了苏月月的电话。
他本想着好好给苏月月一个告白仪式，鲜花礼物，感动，总之该有的氛围流程一个也不能少。
他不要他的女孩委屈。
那晚，苏月月来找他，但是她什么都不要，就只是想要睡他。
他虽然有些觉得不妥，身体却很诚实的交付了出去。
其实从始至终苏月月都没有说过一句他俩是恋人关系。
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现在苏月月居然要跟他分道扬镳？
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
完全动弹不得，他的大脑仿佛被掏空了。
什么知觉也没有，脑子昏沉沉的。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中了蛊毒，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他的位置。
却还是想要留在她的身边，这样很难受，他却甘之如饴。
“总之，我们不可能，你也别想太多了，祝你以后能找个真正爱你的女朋友。”
苏月月话已经交代完，拿起自己的包，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顾杭想要叫人，可喉咙干哑地说不出话来。
终于他彻底清醒，“不，月月，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苏月月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坚定地让他感到害怕，“对我们没有可能的，还有，小弟弟，叫姐姐，月月不是你该叫的。”
他才不管对方做什么要求呢，他可以叫他姐姐，前提是他俩还在一起。
他固执地冲上前去拉住苏月月的一只手，声音提高了十个分贝。
“为什么？你怎么能那么残忍，睡完我就想走？”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两个服务员小姐姐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开始讨论了起来。
她们一个是长头发，一个是短头发。
长头发的小声道：“天呐，这个女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欺负人家单纯青少年啊，享用完人家的□□，又抛下人家。”
短头发撇撇嘴，不置可否：“哎呀，我看未必，这男的有点东西。”
苏月月浑身一顿，转过脸，抬手狠狠甩了顾杭的脸一巴掌，放狠话，“放手！”
顾杭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不在意这些，他不想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固执道：“我不会放的，除非你扇死我。”
“你不能就这么干脆的甩了我，从小到大，追我的人从城东排到了城西，还没有想在我这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拽着她的手，力气大得几乎将苏月月的手拽红了。
苏月月见他不死心，“好，你不放是吧。”
说完，立即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扇得比之前更狠。
顾杭没说话，苏月月毫不客气的又扇了他好几个巴掌，“说吧，我给你多少钱你能离开我？”
“……”顾杭摇了摇头冷冷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当众被女人甩了不说，还被女人打了。
不仅被女人打了，还被女人用钱侮辱，换谁谁都生气。
但他的眼睛里全然不见愤怒，只有委屈和心痛。
扇他，她的手也很疼。
于是苏月月从钱包里面拿出来一张支票，也不知道她写了多少个零。
十分豪气的甩到了顾杭的脸上，“这个当是我给你的补偿，拿着钱给我滚。”
长头发彻底震惊，对着短头发瞪大了眼睛，“他……他好会啊，他该不会是出来卖的吧？”
短头发冷笑一声，拍拍她的肩膀。
“你还是太年轻了。”说完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卖你妈的卖，”
想不到她俩的话被顾杭全部听了去。
可是当下的情况不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