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和吴迪,剩下的牌友都是男生,岑音努力回忆着,好像有他们班的任仁,牌号“黑桃九”,大家都叫他老九,还有他们班的包轩,牌号“片子六”,因为就他最好组织牌局,也爱张罗事,大家都叫他一声“六哥”。除此之外,好像还有隔壁班的几个,牌号什么“草花四”、“红桃尖”、“黑桃二”的,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爱打牌,关键他们玩的还不是斗地主之类拿得出手的玩法,他们这几号凑在一起,就只玩一种牌——憋七。
成懿看着吴迪三下两除二帮岑音收拾好了书包,皱眉道:“又打牌,我说岑音,今天别打牌了,晚上和我跑步吧。”
吴迪瞪了他一眼:“要跑你自己跑,老想干涉我们打牌,安的什么心?”
成懿怼她:“打牌有什么意思,跑步多强身健体,吴迪,要不你也一块跑!”
吴迪翻了个白眼:“恕不奉陪,走了七儿,诶,你怎么还发呆呢?”
岑音傻傻的看着他俩,一时竟然看得痴了。
成懿和吴迪拌嘴互怼,那是她二十岁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那时她天天见,天天听,听到不耐烦。
然而毕业之后的十几年,这种互怼,她再也没听过了,不光是因为成懿走了,她和小五儿,毕业没几年,也因为一件事再也没有联络过彼此。
茫茫人海,就这么都走散了。
等到想找时,只怕谁也找不到谁了。
岑音此刻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因为她又重新听到了这种互怼,又重新见到了她下半生走散的朋友,她和他,还是老样子,声音也没变,眼角也没有皱纹,没有鬓角的白发,也没有小肚腩,都还是那么青春义气,无忧无虑。
真好。
吴迪一把拉起她,飞快的奔出教室。
成懿看着他俩的背影,无奈的一笑。
“小五儿,你相信有时空隧道吗?”一间不大的单元房里,一群人围在榻榻米上玩牌。岑音小声问吴迪。
吴迪正研究手里的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包轩吼她:“我说草花七,你能不能专心点,你看看你今天玩的这臭!”
十几年过去,岑音哪还会玩牌?就算会玩,这些年,她几乎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又哪来的时间玩牌。
她将手中牌一扣,说道:“今手气差,不玩了。”
她来玩牌,其实是为了看看这个穿越来的世界有多大,是只学校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和真实世界一样,地有无限大,人也各个不缺。
等她走进这个“牌居”,她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太过神奇,那些她脑海里早已经遗忘干净的场景,居然都还原的如此逼真,或者说岑音已经开始相信,她是真的回到了千禧年。
这个牌居其实是当时包轩、黑桃二、还有绰号大师的富松三人组成的小乐队排练的地方。不排练的时候,包轩就用它来招呼朋友玩牌。所以这间小棋牌室里,除了一张榻榻米以外,还放着一套架子鼓,一把吉他,一把贝斯,几个谱架,N把椅子,墙上贴满隔音棉,角落里还有一个冰箱,里面不用看都知道,装满了啤酒。
包轩一听岑音要不玩,更急了:“别介,你这是要憋死我们大家啊。不带你这样的,好好玩,别闹啊。”他是地道的天津人,一口地道天津话,加上他本人说话本就欢乐,听着总让人忍俊不禁。
岑音看着他,这个二十年后唯一和她还有联络的人,中年混的也很不易,二十啷当岁也遇人不淑,离婚时女方骗走了他所有积蓄,后来单身十年,不敢再碰感情,直到三十八岁才二婚生子,对于老婆孩子他是格外珍惜。
不过此时的包轩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皮,唱歌、打牌、喝啤酒、弹吉他,一众朋友都听他招呼,系里认识不认识的,也都会叫他一声“六哥”,日子风生水起的很。
岑音有心逗他,说道:“我昨晚做梦,梦见你被一女的骗了钱,找哥几个哭来着。”
包轩把手里牌一扣,贱巴巴凑到她跟前,好奇的问道:“那女的,好看吗?”
“我去!”屋里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小五儿最先怼他:“六哥,这个时候不得先问财吗?”
包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六哥还能让人骗了财去?不能够!要说骗了色嘛,倒是有可能。”说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贱样,就像立时有个九头妖身的美女勾走了他的魂。
岑音暗暗叹口气:“没错,他离婚找自己哭诉时,也是这么说的。”
包轩问她:“到底玩不玩,怎么改胡扯了?”
岑音刚想把牌一扔,索性不玩了,忽然牌号“草花四”的赵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说道:“我替七儿玩吧。”说着他拿起岑音扣在身前的牌,冲她挤挤眼,意思好像在说:“别理他,你不想玩我来替你。”
这个家伙,岑音想起,还是远离为妙,于是冲他点头一笑,蹭到了吴迪身边,又问道:“小五儿,你相不相信有时空隧道?”
吴迪见她不玩,将牌交给了牌号“黑桃二”的鼓手王靖,他是这间排练室的三位主人之一,吴迪喊他:“二子,替我一把。”因为绰号叫黑桃二,大家也叫他“二子”。
王靖早跃跃欲试,只是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才让岑音和吴迪先玩了一把,现在喊他来玩,正合他意。
吴迪拉着岑音走出排练室,下楼边走边问她:“平时都是你给我讲时空隧道的事,今天怎么改问我了?”
我讲?
似乎大学时确实对于那些玄玄乎乎的东西感兴趣过一阵子。
“老听我说有什么意思。”她随口答道。
吴迪歪头想了想,说道:“我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