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教训,以后便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也算是给其他弟子一个警示,你们,都下去吧,早日去善医堂,或许还能够保住舌头。”
一言堂的弟子立刻带着掉落的断舌狼狈离开了。
聂青霓仰着脸道:“父亲,今日若是红药被人造谣,恐怕那些人早就性命不保了,我不过是为自己讨回公道罢了。”
聂麟周看着她,最后终究败下阵来一般,有些颓然:“算了,你且回去吧,大家也各自散了吧。”
执法堂一时沉寂,各峰长老们都离去,聂青霓却注意到三长老高乘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她不由得想起,他口中提到的师祖,恐怕便是归宁道君。
她心里顿时不快,别开了脸。
转脸,她又对上了六长老冰冷的眼神,六长老是负责管理一言堂的,他名叫段无患,修为是崇山派长老中最低的,化神才堪堪到了大圆满,同时,他也是所有长老中存在感最低、最没有脾气的。
哪怕刚才聂青霓将他的弟子们舌头割了,他也没说什么。
但是聂青霓却记得,前世段无患为了抓住她,给她种下了奇毒,将她眼睛弄瞎了,他绝非表面上那般好脾气。
今天一事,段无患或许已经记恨上她了,可那又如何,他不恨她的时候,一样会对她痛下杀手。
聂青霓淡淡收回目光,看到蒋喻出了执法堂大门,也带着邬昭白慢条斯理地走出了执法堂。
出了执法堂,已经到了晚上,迎面吹来一阵清凉的风,将聂青霓心里也吹得空荡荡的,她无意识抓住了邬昭白的手。
邬昭白感受着她的力度,痛的同时,心里却莫名很雀跃,就好像,他被师尊紧紧抓在手中。
可看见师尊漆黑的眼睛呆呆盯着远处,神情落寞,他心里顿时又不好受。
他忍不住贪婪地猜测,师尊,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她的目光,不能只落在他身上呢?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小声道:“师尊,我疼。”
聂青霓这才低头看他,手微微松开,可是意向中的安慰却没来,她语气冰冷:“疼便忍着。”
邬昭白一怔,垂下了脸,语气失落:“师尊,我是不是很没用。”
聂青霓漆黑的眼珠定格在脚边的野草,声音毫无感情:“是的,你就是太弱了,才会被人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
邬昭白心里一阵失落。
忽然感觉她又捏紧他的手,他立刻仰起了脸,满怀期待地望着聂青霓。
夜空下,少年的眼神炽热而真诚,像是星河流转。
聂青霓下意识别过脸,避开他的注视。
她的声音很轻:“那就变得强大起来吧。只要你足够强大,那就谁都不能欺负你。”
邬昭白用力点头:“好。”
聂青霓不会知道,在以后很多个梦里,邬昭白都会记得那个声音。
“那就变得强大起来吧。”
但是强大的意义对于邬昭白而言,不仅仅不让自己被欺负,还要让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师尊。
聂青霓的眼神一直落在蒋喻的背影上,就在蒋喻快要下少令峰的时候,聂青霓松开邬昭白,问道:“这位师弟,你叫什么名字?”
蒋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只觉得荒谬,聂青霓不但目中无人,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凝视着聂青霓,似笑非笑:“聂师姐,我叫蒋喻。”
“蒋喻……”聂青霓唤了他一句,蒋喻竟然觉得心肝一颤。
接着,眼前白光闪过,肩胛骨一阵剧痛,竟是聂青霓突然发难。
一切发生得异常突然,蒋喻吃痛,立刻以凌霜剑法反击,却见头顶又一阵白光闪过,接着感觉头顶一凉,竟是被聂青霓削去了一大片头发。
蒋喻捂着散乱的头发,狼狈不堪、他厉声嘶吼道:“聂师姐,你做什么!”
聂青霓冷笑:“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既然伤害我的弟子,那我便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
蒋喻立刻唤道:“师父。”
可是,万清河看着蒋喻瞬间败下阵来,竟然不管不顾,拂袖而去:“废物。”
聂麟周见聂青霓又闹出这一出,不由得勃然大怒:“青霓,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同门动手。”
聂青霓却抓着邬昭白的手,来到聂麟周面前:“你不必罚我,这三年我都会在青竹峰面壁思过,专心修行,绝对不踏出青竹峰一步,若是三年后剑道大会我不能拔得头筹,到时候,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说着,她自顾自离去,留下聂麟周一个人铁青着脸,气得不轻。
宿影在一旁不住劝道:“师兄,青霓个性向来不服输,你是知道的,此事既然已经翻篇,便不要再追究,否则,只会消耗你和青霓的父女之情。”
听到父女之情,聂麟周心口微微一痛。
可望着她从未回头的纤细的背影,他心里又冒出不知名的情绪来,最后还是作罢:“我知晓了。”
直到所有人离去,只剩下清冷的月色照在地上,如水如银。
蒋喻手捂着血淋淋的肩膀,眼睛却死死盯着聂青霓和邬昭白离去的方向,黑黢黢的山峦,如同一座座沉默的坟茔。
他心中恨意如同毒蛇盘踞,五内俱焚。
骆家川看着他,心里笑了起来,却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师弟,我屋里有师父赐的丹药,吃了它你会好得快些。”
蒋喻却咬牙,恶狠狠道:“师兄,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