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缪老爹往日里待他如同己出,亦无偏心之处。
他适才还说要把镖局交给自己。
只要此镖押成,他日他便是景德镖局新镖主了!
想到此处,秦风咬紧牙关,提刀冲入一片血海。
缪老爹尚未逢绝路,犹可再战,加上秦风鼎力相助,师徒二人交相辉映,配合得天衣无缝,直把那些黑衣人打的落花流水,接连做了刀下亡魂。
眼看着那些黑衣人该尽数抵命。
谁料,突然从左右和后方又各冲出一群黑衣人,人数是之前的三倍,单是气势上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缪老爹失血过多,早已体力不支,此刻已是勉强撑着鲜血淋漓的身体。
秦风纵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脱身。
与其再耗费体力与他们周旋,还不如束手就擒。
缪老爹转身望着遍体鳞伤的秦风,既心痛又担心:“风儿,把剑放下!双拳难敌四手,我们斗不过他们,保存体力为是为上策。”
秦风神志恍惚,死死地攥紧手中的剑,像是没听到缪老爹的话,眸中尽是垂在生死边缘的恐惧感。
他且无需再看,只听着吆喝声便知他师徒二人此次定是要身首异处,再无重返镖局的可能。
“风儿!”缪老爹又唤了一声。
他从秦风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求生欲。
黑衣人三面包抄,直将他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简直苍蝇也别妄想从这里飞出去。
身后走出一男子,一脸奸笑地打量他二人。
此人身着华服,锦缎鞋面上十八颗金珠尤为刺眼,在凄冷月光的衬耀下无端泛起一阵寒意。
“把薄远给我抓起来!”
男人一声令下,但见几个黑衣人从众人间走出来将薄远架起,用绳子将他缠了足足十几圈,最后双手别在后面系了个捆猪的结子。
薄远挣扎良久,未果。
他一文文弱弱小县令,骑了整整一日的马已经是极限,若要他挣脱这捆猪绳实非易事。
他极度厌恶地死盯着面前那男人,胸中愤怒难以掩饰:“安陵瑾,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抓我可以,放了缪镖主和秦少主!否则的话,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这可真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安陵瑾对着薄远的小腹狠狠地踹了一脚,目光凶恶狠毒,对身边那几个随从吩咐:“你们都给我好好的招待薄县令,只要留下一口气!谁要是把他打死了,我要他的脑袋!”
安陵瑾堵上了薄远的嘴,转身来到了缪老爹和秦风的面前:“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缪镖主今夜竟落在了本王子的手里,看来江湖上侃侃而谈的天下第一镖也不过如此?”
“我呸!”缪老爹向安陵瑾狠狠啐了一口:“我缪景德行镖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种奸诈之人,没想到我安陵的大王子竟是如此卑鄙下流之辈!”
安陵瑾脸上一僵,只听“啪”的一声,缪老爹的右颊如火烧般燥热。
活了四十几年,甚么时候也未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想他堂堂缪镖主,如今却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心中这份屈辱叫他怎能不恼?
安陵瑾随即又冷笑着,转过头阴阳怪气地打量着躲在缪老爹身后的秦风:“你不想死?”
秦风盯着安陵瑾不语,安陵瑾却笑:“本王子可以让你活下来,只要…”
他邪恶地望向缪老爹,附在秦风耳畔:“只要你杀了他,你就可以跟在我身边,本王子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风儿,你不要听小人唆摆,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得其所!”
缪老爹了解秦风,他未必会贪恋什么荣华富贵,但却是贪生怕死之徒。
否则也不会事事都挑唆木童冲在前面。
“师父,风儿不想死...”
缪老爹瞧着秦风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就甚感失望:“秦风!你醒醒吧,难道你还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吗?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的!风...”
话还没完,秦风手中的剑直奔缪老爹的腹腔而去。
白的进去,红的出来。
鲜红色的血顺着剑身流下,渗满了秦风鲜红的右手。
缪老爹的手还没搭上秦风的肩膀,就被秦风一击致命,终是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薄远被打得鼻孔窜血,栽倒在地上望着缪老爹尚未合上地双目,痛苦万分。他想叫,想骂,想杀了安陵瑾,却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没想到安陵瑾居然已经卑鄙到如此地步。
他非但未能逃脱,反而连累了缪镖主惨死,安陵瑾这是杀鸡儆猴,逮了他先开这第一刀。
想来如今再想见大学士已是难如登天,只盼安陵王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再立朝纲,也算不枉他白白赴死,九泉之下,他再向缪镖主赔罪。
薄远绝望地闭上双目,正欲咬舌自尽,一旁那眼尖的黑衣人有所察觉,忙一把托住他的下巴,手上使尽力气死死捏住,禀告安陵瑾:“大王子,不好了,薄远想咬舌自尽!”
安陵瑾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黯色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狰狞与狠辣:“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个老东西想死,可有问过本王子答没答应?我说薄县令,本王子还要留着你作任如是的把柄,你若只一心想着寻死,叫本王子白费周章,到时把我逼急了,随便给你家公子扣上点什么罪名...”
“卑鄙!你休要动我云儿!”
“你知道就好!”安陵瑾怒目而视,眸中忽然多了几分阴险:“我若不卑鄙,便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