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缪姐姐说的。”池明朗道。
缪淩汐掩着口鼻,道:“我家原是开镖局的,我曾跟我爹去西陵押过镖,正遇西陵那场瘟疫蔓延,那时西陵王还未得大统,国号还是夏旻。”
她说着看向那些人,想着自己随缪老爹去西陵押镖那次,亦是一片尸横遍野。
“瘟疫蔓延,所染之人血丝呈黑褐色布满全身,此瘟疫蔓延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想象。”
皋落寒宫神色凝重:“那你可知病原体来自何物?”
缪淩汐忽然向阁楼东侧望了望,未了,才道:“若没有猜错的话,病原体便是那位买了莞儿之药不幸身亡的娘子。”
皋落寒宫怔住:“竟是死物?”
他忽然想到,既是西陵先例,便是有人刻意引进安陵,那变不是寻常人物了。
缪淩汐刚才一番话更是证实了他心中所想,那术士只是个替人办事的!
若想与西陵有所交易绝非易事,想来若非是王子争宠,便是有人通敌叛国。
皋落寒宫冥想着,是以才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另寻住处,一旦莞儿姑娘得救,当即动身去安州!”
秦州城州府。
蓝莞儿被带至堂前。
薄溪云扭着那术士便闯入了堂上,堂下两行衙役尚未能拦得住他。
瞧见薄溪云实在厉害,那些衙役也不敢大打出手。
只当着柳尚的面上做做样子,显出各自耗了把子力气,便皆故作被薄溪云打的连连后退,不得已将他放了进来。
“州府大人,贩假药之人现已抓到,堂上这位姑娘便是在此人手上买了假药,还请大人明查!”薄溪云将“明查”二字说得格外重。
虽早已听说秦州州府柳尚向来铁面无私,明察秋毫,但薄溪云却不曾见识过。
在他心里,他爹便是这天下最好的官。
“孰是孰非,州府大人自有定夺!与此案无关之人且速速退下,莫要扰乱公堂!”那太师仍因先前蓝莞儿戏弄于他而耿耿于怀,见薄溪云是来为蓝莞儿驳公道的,当即刻薄起来。
“公堂重地,怎容得一只小狗在此乱汪?如此岂不是有损您的威严?”蓝莞儿看这个太师,是百看百厌。
瞧那个太师的模样便不像是个好人。
若她是州府大人,定要每次开堂前先将这太师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子。
柳尚便道:“堂下的小丫头休要胡闹!既然此人已经归案,只要那饶智答应不再追究你的过失,此案便没你什么事了!”
“大人此话当真?”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知何时皋落寒宫忽然出现在堂口。
众人见皋落寒宫惊现,无一不瞠目结舌。
柳尚指向皋落寒宫,颇为诧异:“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饶智他来不了了!”
皋落寒宫生冷道:“客栈所有人一朝之间全部染上瘟疫,饶智也在其中,故而,他不能再追究堂上这位姑娘了!”
“什么?竟有此事?”
莫说柳尚,便是堂上众人听此消息皆属惊愕。
瘟疫自是都听过,可若说客栈之中所有人皆在一朝之间身染瘟疫,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如今安陵一片大好,既无百姓流离失所,亦无庄稼旱涝蝗灾。
既是瘟疫,也总归该来得有征兆些。
那太师瞧着皋落寒宫眉宇间的森然之气,惊觉一片毛骨悚然之感。
且瞧着堂上蓝莞儿时不时的瞥向皋落寒宫,便知他们乃是旧相识,知他来此便是为了替那蓝莞儿开脱罪名罢了!
太师想到此不禁暗自冷笑:“大人且莫要听此人信口雌黄!先是那白衣男子捉了一道士前来,说那道士便是贩卖假药的元凶,后又是这黑衣男子无故出现在朝堂之上,编出此等弥天大谎,称那小官人已身染瘟疫,无力再追究这蓝莞儿...”
太师突然冷哼,断然道:“此等种种,无非皆是为替那蓝莞儿开脱罢了!依本太师之见,他们定是一伙的,串通起来蒙骗大人你。”
皋落寒宫亦没什么反应,只道:“大人,草民与堂上这位姑娘素不相识,今日前来州府只为投瘟疫一案!数十条人命,还请大人早做决断!”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州府,任凭后面那太师如何叫嚣。
薄溪云与蓝莞儿皆明皋落寒宫用意,谁也没有声张。
而唯一知道他们是旧识的那术士,此刻也早被五花大绑给塞住了嘴巴。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皋落寒宫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呜咽了许久也无人理会。
柳尚是个明白人,他自己的太师几斤几两,他自是心中有数,所以对于太师的话也并不全信。
且瞧着刚才那人一番紧张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尤为可信。
“关于客栈离奇瘟疫之事,本官自会亲去查看,既然方才那人说饶智已病,那此案姑且结案,先将这道士收监。”
柳尚宣布退堂。
又道:“来人,将蓝莞儿关入死牢!”
“什么?”蓝莞儿大吃一惊:“既此案已结,你却反又要将我关入死牢,这又是何道理?”
太师忽然大笑:“道理?哼!江湖第一女神偷蓝莞儿,竟还要同州府大人讲道理,这却又是何道理呀?”
薄溪云不禁暗自心惊。
想来这老狐狸甚是狡猾,他定是一早便知道,莞儿姑娘乃是官府追查已久的女神偷。
既怕打草惊蛇,故而才一直按兵不动,想要悄无声息地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