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薄溪云一脸无辜地杵在面前,双目无神且望着自己,缪淩汐只好转身去了窗边,背身而对。
薄溪云这才发觉自己又失礼了,不尴不尬地面向门口坐了下来。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寂,犹如二更时的林子里一样静谧无声。
此时若是掉下一根细小轻盈的银针,亦会有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房门砰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池明朗和蓝莞儿几乎同时迈进了门槛,把端坐的薄溪云给骇了一跳。
“莞儿姑娘!”
薄溪云的语气之中透露着欣喜,仿佛心上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终于有了着落。
他有几分高兴地拍了拍池明朗的肩膀,眼底藏不住笑意:“太好了,没想到你们真的把人救出来了。”
缪淩汐见二人归来,心里也总算是安心不少。
向前走了两步,却没看到自己苦等的那个人,眼底顿时闪过一抹黯淡。
正在此时,皋落寒宫步履匆匆夺门而入,剑不离手道:“收拾东西,马上走!”
他只管一边说话一边收拾东西,可见行路急切。
缪淩汐只闻声便知来者何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忙抬头望去,只见皋落寒宫已收拾好一切,在桌前默默饮茶。
薄溪云问道:“为何如此匆忙?”
池明朗闻声自觉内疚,本是自己坏了事,如今自也没什么好美言的。
“此事...”
“此事说来话长,云大哥,我们边走边说。”皋落寒宫握紧尘暝剑,紧着催促。
翌日。
天已大亮。
众人一夜未作停留,雇了快马前往安州城,中间并未耽搁多少时日。
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想来也是这样。
若是他们身上皆无银钱,又将于何处雇快马,恐早已被秦州州府的人连夜围堵,押送回秦州大衙了。
此乃安州城内,倘若五人皆牵马而行,招摇过市,必是要惹人注目,如此自是不方便的。
既是已来到安州城,那这些马匹倒也无甚用处。
挥霍的乃是薄溪云囊中金银,自交由薄溪云理事。
薄溪云乃是个不重视这身外之物的,既已入安州,便叫众人随意将马匹丢了去,任谁人迁回去留用。
既进安州。
临近城门内围着一群男女老少,皆是看热闹的,过往之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骤然望过去,却见不到其中是个什么模样。
蓝莞儿平日里最喜热闹,瞧着人多,想来定是有彩头的,便拉着池明朗挤进人群,占了个头位。
只见一老妇人小腹高高隆起,双手支着腰部动弹不得,口中直吆喝:“哎呦,哎呦!真是疼死我了,不知先生卖的是什么灵丹妙药,竟医治好了我这多年不育的顽疾!”
蓝莞儿闻声望过去,只见那老妇人脸上笑的正是开心,频频抚摸着隆起的小腹。
围观众人皆无一不纷纷拍手叫好,直道这卖药之人乃天上神人。
蓝莞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颇有些生气。
只怕又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罢了。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如此卑劣的手段,竟也能唬的了这群无知的俗人!
若如此都能被唤作神医,却不知那些真正的行医之人该做何而论。
池明朗瞧那神医看了几眼,总觉得哪里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对了,你看这个卖药的像不像是我们在秦州城内戳穿的那个骗子?”池明朗忽然想道。
蓝莞儿狐疑瞥了眼,仍觉奇怪。
那江湖术士不是已送进州府大牢了吗?
而且就算他被放了出来,也没有理由比自己还要先一步来到安州,他们可是同时被抓进去的!
难道他长了三头六臂,可以从大牢里面飞出来不成?
池明朗瞧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眼熟,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秦州街头卖假药害死那位官人娘子的江湖术士。
若非因为这个混蛋,莞儿也不会稀里糊涂被关进了州府大牢,自己更不用为了救莞儿出来而因此错杀狱卒,落得几人现如今成了逃难的下场。
池明朗越想越生气,不知什么时候竟将身后那把稀世的明月弯刀提上前来。
二话不说,一刀便挑了那术士手中的药物。
顿时,上空粉末四溢。
不知里面掺杂了些什么鬼东西,这粉末被风一吹,竟还有些甘甜。
什么药会是甘甜的呢?
未等池明朗来得及作想,转眼那术士便怒气冲冲地来到跟前。
若非池明朗手里拿着刀,单瞧那模样,好似那术士能将池明朗生吞活剥了一般。
池明朗动也未动,挑衅地盯着眼前这个害人不浅的杂碎,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这老道倒是有几分能耐,竟能先于我等从牢内逃了出来!你既逃了出来,便只管径自逃命便是,可你却不知悔改,害死那位娘子不说,眼下竟敢来到安州做起了老本行,也不问问小爷我的刀答不答应!”
池明朗破口大骂,气的双目狰红,恨不能一刀劈了这个混蛋。
蓝莞儿也上前一步,揪住那术士的前襟,厉声问道:“说,你是用了什么妖法使得这位大娘的肚子胀了起来的?”
这术士先前吃过蓝莞儿的亏,知道他们的厉害,这次也不由得谨慎起来。
“小丫头片子,你可不要仗着你们人多势众!我可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