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老鬼一听当即撅起了嘴:“臭丫头,老夫看你这性子与老夫年轻时甚为相似,看你喜欢得紧,却不如你予老夫做了丫头,老夫教你通医道如何?”
蓝莞儿眼风扫过醉老鬼一身扮相,蔑道:“给你当丫头?怕是我娘也要气得爬上来晒晒太阳!大小本姑娘在江湖上也算有个名号,谁要稀罕你那了不起的医道?!”
醉老鬼不饶:“给我当丫头怎么了?白捡到老夫这块宝,算你这个臭丫头福气大喽!”
“本姑娘不稀罕!”蓝莞儿这厢鼻孔里出了气,转眼看见老妇人的影子。此刻她的小腹已经平坦。
未想这醉老鬼竟当真有两下子,竟区区几颗巴豆便医好了这老妇人的胀气。
这种怪法子倒是世间少有。
转念想到醉老鬼那副邋遢身相,却是也未尝有何正经法子。
总归老妇人没了大碍,心里既予醉老鬼生出几分敬佩,又想到适才那醉老鬼要给她当爹的事,莫名又窝起了火。
蓝莞儿却非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更是从未见过自己爹娘。
或许已经死了。
姑且算没死,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她也认不出。
若是肯有人调教她,她亦然不会自小靠着偷旁人的东西过活。
说起来她倒是诚然要感谢这份天意,若非如此,她也成不了女神偷,亦皆结识不来她的朗哥哥。
朗哥哥...
一想到她的朗哥哥,蓝莞儿这才想起适才那皋落寒宫不知将她的朗哥哥背到何处去了,半日也不见人。
未了,她与薄溪云低低唤道:“既这大娘已无不妥,便速去寻朗哥哥吧,他遭人暗算害得石粉烂了眼,那座冰山不知将他带到何处去了,竟一点音讯也没有。”
薄溪云尚不知适才巷口发生何事。
那老妇人方是折磨人,他三人忙活许久亦是焦头烂额,遂他根本无暇顾这厢可是少了人。
当是时,听莞儿姑娘这么一说,他才留意原那寒宫与明朗尚未回来。
依着莞儿姑娘所言,明朗怕是不好。
寒宫一向考虑周全,既是危急之际,断是要以不变应万变,做最稳妥的打算。
想罢,薄溪云肯定道:“我们便到距巷口最近一家医馆去寻,寒宫多半不会走远,若不在这家,便在那家,绕不出这档市口。”
蓝莞儿仍自顾哭天抹着泪,闻得薄溪云所言,竟哭得更甚。
是以缪淩汐挨了挨她的背,劝道:“你也不必太着急,习武之人通常皆有内力护体,他的轻功比起寒二哥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见得他内力深厚,定是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自愈的。”
缪淩汐此番话灌在蓝莞儿耳中甚是受用,许都是习过武的,理解起来不见得吃力,倒是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蓝莞儿再转身时,那醉老鬼已不见踪迹,放眼不知归处。
虽那老头话多些,然不至于令她生厌,只要只口不提要收她做丫头的事,她倒是诚然同他斗斗嘴。
眼下條地没了影儿,却叫她心里莫名一阵空落。
方才那道士逃的匆忙,并未带走一物,而今众人散去,却倒是略显的此地颇为狼藉。
档口对面的二楼茶馆上,亦是一位身着白阙衣袍的公子。
长发依然,衣衫松散,生的一副玉树临风般模样。
两许若有似无的碎发如空气般浮在额前,眉目就俊了些,瞧着是同池明朗不相上下,却直教人想起翩翩公子,温文如玉之态。
那位公子乍一望便知其身份地位皆不俗,尤是气度非凡。
手间执一把苏白折扇,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
那白衣公子目送几人匆匆而去,遂如沐春风般笑了笑,却不知他是在笑什么。
是以对一旁的侍从询问道:“离这儿最近的医馆,你可知在何处?”
“禀公子,便是往日给小姐抓药的医馆,听彩蝶姑娘说就在咱们此处这间茶楼的后身。”
一旁的侍从瞧着还未明白自家公子的用意,一脸茫然的回禀。
“十九,便随我去一趟。”
白衣公子放下茶盅,起身的功夫便将折扇摊了开,只见折扇最右的位置上写了几个不起眼的小字:哥舒辰逸。
除此之外,便是墨点也不曾沾上一滴。
二人向茶馆后身行去时,途经一间规模不大的赌场。
听见里面嘈杂的叫骂声,白衣公子撑伞不悦地皱了皱眉。
未了,对侍从十九道:“十九,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永远也不许来,若是有天被我发现你染了赌瘾,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说罢,他嫌弃万分般瞄了一眼赌场的名字,是叫做:柳坊。
许是用了赌坊老板的姓氏或是名字,取了个这么掩人耳目的名字。
那哥舒辰逸一向厌恶这种令人沦丧的地界儿,尤是寻花问柳的地方。
譬如安州城内最大的妓院醉香楼。
明明是个莺歌燕舞的地方,却取了一个酒楼的名字吸引生人,不知引得多少正人君子误入歧途。
十九从小便跟着哥舒辰逸,早对他的喜好牢记于心。
知道公子不喜欢,他平日里就算是路过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是以走在街上会被几个姑娘拉扯,他亦是吓得对那醉香楼的老鸨说起自己原是个断袖,生生吓退了老鸨,然绝不敢忤逆公子。
每每路过诸如此类的地方,公子都要对他好一番叮嘱,十九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哥舒辰逸急于避开这个晦暗之地,殊不知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