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的猜测是捕猎时见得多,耳濡目染)——仅仅露出小半张脸。
人类女孩有少见的黑发,还有一双绿眼睛。
很久以前,精灵就以美貌闻名大陆,他们的容貌比弓箭还能洞穿人心,而且生性自高自傲,很少会被他族的美色打动。
此时此地,他也并不觉得这人类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那绿色浓淡正好,天光照耀下,是清丽悦目的色调,像被晴日光彩照彻的湖泊,枝头萌发的新叶,生机满溢,教人看了就忍不住松一口气,好似回到了家乡。
她在出神,但对旁人的视线过分敏锐,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找到了视线焦点,然后,极慢极慢地,冲他眨了下眼。
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不知怎的,他下意识想移开视线。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做亏心事,凭什么要躲闪?
于是怀着逆反心理,年轻的“葵”紧绷着小脸,气势汹汹地与她对视。
也许是因为刚回神,来不及掩饰自己的内心,她投来的目光几近于审视,隐含某种令人不快的居高临下,冷漠而无机质。
被“注视”的瞬间,仿佛置身于深层的、带凉意的湖水,非但没有令精灵冷静下来,反而达成了精准激怒的效果,教他生出被欺骗的恼恨,怒火勃发,更加生气。
先前听见的话在脑子里回响,人类竟然拿区区蜻蜓蝴蝶和高贵的圣树后裔相提并论,他咬牙切齿的力度再加一分:这个讨葵厌的、颜色诈骗的、可恶的种族歧视者!
在此种情形下,发火就是莫名其妙、就是自甘堕落,就是在人类面前落了下风。
于是连个“哼”、“哈”、“呵”语气词都不想施舍给她,勉力维持着冰冷神情,精灵王子结束了对队友的审视,语气倨傲:“人类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顿了顿,他补充道:“兽人也不配。”
争吵就是这样发生的。
——争吵就是这样合情合理,而又连绵不绝地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