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连忙打起了哈哈:“什么?你刚刚是说往那边走吗?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吧。”
幽泽缓缓摇了摇头,他走近两步,像是终于释怀般,露出个苦笑来:“奴能理解的……可否能请大人抱一下他?这孩子生来多病,大家都说他是不被赐福的存在。”
“大人,您说这是真的吗?”
虞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然手忙脚乱地接过了那襁褓中柔软小只的婴儿,她嘴里下意识反驳道:“怎么会?!他多可爱啊!”
幽泽垂手立在一旁,眼中映着那道身影,久久地凝视,直到水雾模糊了视线,才转过身拭了拭眼角,他轻声:“女君若是也要去打擂,应当有趁手的武器才好。”
虞白一听,皱起了脸:“啊对,说的也是……”不过我现在能上哪搞武器去?
“女君请稍等。”
婴儿还在她怀里,幽泽却似乎很放心的转身就进了屋,留下虞白一头雾水的抱着这小生命不知所措。
完球,你快点出来啊!他要是哭了我可招架不住!
她头大地回想着看过的哄小孩画面,将小婴儿往上掂了掂,来回走着转圈。
正觉得自己渐入佳境的虞白,耳边突然传来很尖利的一道小女孩声音:“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虞白循声看过去,发现只是一个头还不到她腰的小女孩后便松了口气,她对小朋友还算是温和,便弯唇笑起道:“嘘~别一惊一乍的,你吵醒了他我可哄不好。”
小女孩噢一声,她跑前来:“是小妹妹吗?”
虞白摇头:“不是,是个弟弟……”
后半截话没说完,因为被小女孩震惊的表情堵回了嗓子里:“弟弟?!你作为一个女君居然抱男孩子!你怎么这样?!”
虞白逐渐冷了脸:“我怎样了?男孩子我就抱不得了?”
小女孩紧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厌恶:“我阿妈都说了,你这是自甘堕落!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生不出女孩,才只能抱男孩?”
虞白无语凝噎:“……”
还没想好怎么“教教”这小女孩什么叫做谨言慎行,幽泽先从门内出来了,他走近,将手中拿着的古朴小巧的短刀递给虞白,同时接回了自己的孩子。
虞白猝不及防下只好又接过短刀,她拿在掌心里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短刀仅仅只有个形状,刀面却是粗钝的,甚至还没开刃。
“???”
虞白满头问号的看向幽泽,对上了男人平静而柔情的目光,他温声道:“您值得最好的男夫,至少应当比奴要好……既然您心意已决,奴也没有什么能相帮的,这把短刀,便还给大…女君您吧,愿它带着奴的祈愿,能助您一臂之力。”
虞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位大兄弟好像把她认作其他人了:)
后知后觉的虞白神情古怪,正想将短刀还回去并说清楚时,一道尖刻的叫声打断了她:“啊!你这个贱男奴居然在偷人!这下给我撞见了吧,我要告诉绮婶婶听,她果然没有打错你!”
虞白耳朵被刺得嗡嗡响,她皱起眉,这次是彻底生气了,或者说,此前一直积压的暗火因为这句话全被挑起来了:“你说什么?”
她倏地扭头,三两步走到小女孩面前,弯下腰扯起她的脸,笑得分外“核善”:“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就这么脏呢?嘴巴不要,可以割下来捐给有需要的人。”
大抵是虞白真正冷脸时的气势很唬人,小女孩被扯扭曲了脸,但却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虞白嗤笑:呵,欺软怕硬的小辣鸡。
搞定了不和谐的话外音,她重新扭回身看向幽泽,这回意识到了什么的虞白也能很快感觉出幽泽看她的不对劲了。
那糅合着仰慕、眷恋、悲伤的复杂眼神,看得虞白简直头皮发麻。
她神色一正,要将那短刀还回去:“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这短刀我不能要,谢谢你的好意。”
幽泽深深地看着她,轻声应:“是……奴认错您了。”
虞白闻言,正准备松口气,却见幽泽微微一笑,迷离而意味深长道:“还请大人见谅,毕竟,奴已经等得太久了啊……”
虞白:“???”
这回不等她再说什么话,幽泽先一步抱着孩子进屋了。
那背影,似乎是了却了最后的执念,又或者正是因为无法了却,才显得他躲进屋中的步子那么急切。
几乎就像是落荒而逃般,连一句话的余地都不敢留。
虞白头大:“……”
她将手中被精心保养过的短刀握了握,最终还是暂时收了起来。毕竟再跟那显然陷入魔怔的男人扯些奇怪的露水情缘是很浪费时间的,她还得赶紧去广场看看她那“可能的战友”。
有机会的话,再尽量救一救。
但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