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技术如同人们曾热切期盼的那般飞速进步,惠及千家万户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让无数人看见了自己曾一生都无法触及的事物。”
昏暗的病房里,宽屏手机被刻意调低了亮度,在病房里不再那样刺眼,而屏幕里显示出来的是这样一幅画面;纤细柔弱的女人做一身教师打扮,跟随着身后显示屏上的内容,以温柔的语调娓娓道来。
“从手持终端再到与人脑连接交互的新技术,从那时候起人们逐渐不再需要出门才能完成以前需要做的一系列事情——社交也好工作也罢,买菜做饭还是出门购物,都不再需要你去亲自完成。曾经仅仅只是一个构想的元宇宙无限延伸,生活中的一切只需交由人工智能去完成,而人类,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养殖场里被饲养的部分,嗯,像猪咯。”
女人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内回响出无限的诡异。
可是坐在沙发上的陈述禾依旧捧着手机,看的十分认真;如果没听见内容,或许谁也没想到她正在听的是一节十分常见的历史通识课。
“可是有一天,“元芯之乱”爆发了。”
从这句话开始,历史通识课仿佛变成了一盘盗版光碟,温柔可亲的历史老师诡异一笑:“互联网在一夜之间崩坏,人工智能真的爬到了人的头上,他们占据了整个地球1/3的地域,可是谁也不能做什么,因为他们被脑机接口烤熟了——所有人都只能看着,看着他们自己,或是别人的脑袋一路火花带闪电,就连脑浆都煮成了脑花。”
屏幕中的女人不知从哪掏出来一碗麻辣脑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但或许是上帝不忍心,又或是不允许作恶多端人类就这样死去,谁知道呢?从哪天开始,那些运气好的人居然活了下来,还在进化中拥有了全新的能力。他们被统称为,元芯人。”
她抹了抹嘴角的油,继续说:“但那些带着怨恨,带着执念,带着不甘异变的人却成为了这个时代最大的变数,他们有了一个遭人鄙薄的代称,异变人。他们自愿投入人工智能的麾下,当无恶不作的伥鬼”
“为了避免这些异变人伤及无辜的普通人,异能总局应运而生,可是异变人就是有罪的吗?人类就是好的吗……?”
声音猝不及防的切断,但陈述禾只是嘻嘻一笑,看向床上已经醒过来的男人:“怎么了,贺执行官,您饿了还是渴了?还是——”
“陈小姐。”
贺应缇唇色苍白,但他还是勉强坐了起来:“异变人的盗版光盘,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违禁品。”
“哟,认识我?”
她晃晃脑袋,碎钻的耳垂与齐耳的短发纠缠,一双圆圆的杏眼却有着上扬的眼角:“承认认识我的话,那就好办了。”
她将手机放在一旁,拍了拍手站起身:“所以你当时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说的是那个少年的事情。
贺应缇看了她一眼,很虚弱的摇了摇头:“只是,意外。”
“总局派你下来,你要和我假结婚,你还在路上除了这种意外。”
陈述禾望着他:“你说,这都是意外,你信么?”还没等贺应缇回答,她便直接开口阻止对方回答“好,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现在在跟你说一个问题。”
“回你们总局去,这里不适合你,”陈述禾说,“宣州危机四伏,当年祖辈击退那些铁疙瘩,画线而治,咱们华国的边界线就在宣州城前面,这里不是你们争功夺权的地方。”
贺应缇摇了摇头,语速平缓:“我需要你的丈夫这个身份,我能拿出来的……咳,也是你需要的。”
陈述禾微微蹙眉。
“陈氏小少主,陈礼方,因为元芯缺陷,不良于行,身体虚弱。”
贺应缇在陈述禾越发森然的眼神里始终平静地:“我是器命,我的血,能保他至少多活四十年。”
“死人的血不管用,建议你先别想着杀我。”他咳得越发厉害,但仍旧拼命要往下说:“你…你可以拿我的权限去调档案,这笔合作划不划算、你、你自己清楚。”
陈述禾好一会没说话,直到耳机那边传来什么回答之后,她才说“好啊,老公。”
她似乎瞬间就与之前变成了两个人,甜甜一笑,原本就漂亮的脸简直发光:“老公,你爱吃什么 ,爱喝什么,爱玩什么,异能又是什么?”
“你想问的,其实最后一个吧?”贺应缇微微垂着眼眸望她:“想知道?”
“不说拉倒。”
陈述禾也懒得演戏,往后一倒进了椅子里:“一会把你推到我们分局割块肉,拿去做个实验不就知道啦,不爱说您可千万别说……哎你摸我手干什么!”
她说着就止住了话头,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腕,随机抬起头看向对方,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惊诧。
因为她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手腕的旧伤消失了,那种沉闷的疼痛明明困了她十年,此时却荡然无存。
她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手腕。
“我的日常身份其实是一名大学老师,我这个人也不怎么挑食,什么都吃一些,没什么特别爱喝的,可能不太吃甜,爱和学生打交道,异能是治愈他人的伤病——这样可以吗,陈小姐?”
贺应缇轻轻的松开了手,让陈述禾几乎刚刚的接触的地方所带来的温度似乎只是黄粱一梦,男人也只是无声的笑了笑:“以后雨天不会疼了,陈小姐。”
刚见面就收了人家两份大礼,就算陈述禾再疯也干不出别的不讲道理的事情了,她收回手,揉了揉手腕:“所以总局派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我来监督宣州城的日常工作执行。”贺应缇将手收到了被子底下,他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