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哈利!进来进来,我刚才还以为是洛哈特教授又回来了呢。” 海格向小屋里后退几步,给他们腾出地方。
赫敏和哈利搀着罗恩跨过门槛,把他放进一张歪歪扭扭的木头椅子里。罗恩面色发绿,又吐了一只鼻涕虫在地上。
“哦,” 海格听完哈利的叙述,似乎并不怎么担心,他把一只大铜盆搁在罗恩面前,“全吐出来,罗恩。吐出来总比咽下去好。”
“我想除了等它自己停止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赫敏用力地替罗恩拍着后背,担忧地说,“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那也是一个很难成功的魔咒,你用一根破魔杖……”
“他想给谁施咒?” 海格从擦得很干净的桌子上拿走一只拔了一半毛的公鸡,摆上一只茶壶和一盘糖浆太妃糖。
“是马尔福,他骂了赫敏一句,一句……唔……” 哈利从里面拿了一颗丢进嘴里,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上下牙粘在一起,张不开嘴了。
“是‘泥巴种’,海格——” 罗恩从盆里抬起头,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海格惊讶地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
“你们能不能别说这个了。” 赫敏低着头说。
她揪着自己的长袍下摆,直到海格把一块糖浆太妃糖递给赫敏。她接过来,抬起头虚弱地对海格笑笑。
“没关系的赫敏。” 罗恩打了个嗝,一条鼻涕虫掉到他手心里,他把它丢进脸盆,用颤抖的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你看纳威·隆巴顿——他是纯血统,可是他连坩埚都放不正确。”
“我们赫敏不会使的魔咒,他们还没发明出来呢!” 海格自豪地说。
“唔唔……” 哈利拼命地点头。
赫敏吸了一下鼻子。
罗恩试图对她咧开一个安慰的微笑,但他干呕了一下,连忙俯下身去。
一条巨大的鼻涕虫“啪嗒”一声掉进盆里。
海格不厚道地笑着在他背上锤了两下,罗恩的脸差点被他拍进鼻涕虫堆里。哈利从喉咙里发出嗤嗤的笑声。
“对了,哈利。” 海格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要跟你算算账。听说你发签名照片了,我怎么没拿到啊?”
“唔!” 哈利怒不可遏,使劲张开被粘住的嘴,“我没发签名照片,要是洛哈特还在散布这种谣言——”
海格对哈利眨着眼睛,甲虫一般黑亮的小眼睛里闪着光。
罗恩的脸埋在盆里一边狂笑一边打嗝,鼻涕虫一条接一条地掉出来,呛得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连赫敏都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好了好了,现在又是美好的一天了。” 海格的视线满意地在他们三个人脸上扫了一圈,拍着他的大手,愉快地说,“你们要不要来看看我种的南瓜,万圣节宴会上用的。昨天金妮还来看过呢。”
当晚,哈利和罗恩收到了麦格教授的禁闭通知。哈利被洛哈特叫去给他的崇拜者们回信,罗恩哭丧着脸走出礼堂,费尔奇要求他擦洗陈列室里所有的奖杯。他们看起来都觉得自己比对方更加倒霉,连晚饭的肉馅土豆泥饼都一口没吃。
“记住了,是Scourgify。” 赫敏一字一顿地告诉罗恩,手腕在空中挥舞出S的形状。
“Scour——”罗恩打了一个嗝,吐出两只很小的鼻涕虫。然后他从兜里掏出差点没头的魔杖,尴尬地看着赫敏。
“……Good luck.” 赫敏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试着给你爸妈写信买一根新魔杖吧,也许他们已经消气了。”
罗恩忍住一个嗝,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赫敏把罗恩送到四楼之后继续往八楼的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又是一个逃跑的懦夫!来跟我决斗!” 一个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谁?” 赫敏皱着眉头向上看去。
八楼平台上的卡多根爵士肖像骑着他肥胖的灰色小马在相邻的几幅肖像中跑来跑去,手里挥舞着他的大剑朝赫敏大吼大叫。
楼梯尽头的胖夫人和她的朋友维奥莱特喝得醉醺醺的,手里晃着酒杯朝她喊:“走开,斯莱特林!”
“什么?我是格兰芬多。” 赫敏不知道这些肖像一个两个都是中了什么邪,“wattlebird.”
“哦,口令正确。” 胖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话,“我以为你是刚刚那个斯莱特……他还在!”
胖夫人摇摇晃晃地用手指着左边,杯子里的葡萄酒洒了一裙子,她尖叫着跑到了维奥莱特的画像里。
德拉科靠在八楼平台暗处的墙边,月光落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一如某个夜里。
看到赫敏,他站直了身体,但是没有挪动脚步。他苍白的脸颊半边沐浴在月光中,半边淹没在夜色里,赫敏看不清他的神色。
胖夫人还在维奥莱特的画像里喝酒。
“能开开门吗?” 赫敏匆匆移开目光,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他不是找你吗?” 胖夫人嘟哝着说,“他都在这里好久了,好吧——”
“wattlebird.” 赫敏又重复了一遍口令,胖夫人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画像,给她开了门。
帕瓦蒂和拉文德的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她们坐在窗子边的扶手椅里,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还有几张洛哈特的照片。
格兰芬多的三个追球手姑娘们在公共休息室的一角热烈地讨论新一年的魁地奇训练。
只有金妮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壁炉的沙发前,赫敏进来的时候金妮心事重重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忧郁地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