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赫敏偷偷溜进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
桃金娘一直躲在管道里呜呜咽咽地哭泣,感叹着孤单悲伤的圣诞。
赫敏从抽水马桶水箱顶上拿下一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一堆干巴巴的草蛉虫,底下铺着一层破碎的透明翅膀。
她用一只银制的长柄勺掏出几只草蛉虫,把它们加进了翻滚的汤剂里。逆时针搅拌三圈之后,坩埚中冒出一股股浓密的黑烟,汤剂变成了糖浆一般浓稠的黑褐色,就像是一锅冒着气泡的泥浆。
赫敏从书包里掏出从餐桌上顺来的三个平底玻璃酒杯,放在马桶座上。
一点银色的光芒在她左手手腕上闪烁了一下。
赫敏往上卷起一点袖子,一条细长的银色链子出现在卢娜送给她的手链旁边,那是一条首尾衔接的小蛇,绕着她的手腕迅速地一圈圈游动着。
“赫敏?” 门锁上的搭扣发出刺耳的响声,哈利和罗恩的脑袋出现在隔间外面。
“我们弄到了。” 哈利哑着嗓子说,朝她挥了挥手中又黑又粗的一撮短毛。
“很好。” 赫敏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袖子,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袋,“我从洗衣房偷出了大号的衣服,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也会一起去的,对吗?” 罗恩担忧地说,“这个计划看起来每个环节都可能出毛病。”
“对,” 赫敏点点头,她粗鲁地把一团团汤剂分别倒进三个玻璃杯里,“我得确保你们不会出错。”
她把米里森的头发的头发倒进了第一个玻璃杯,汤剂响声大作,像一壶滚开的水,并且起劲地泛着泡沫。一秒钟后,它就变成了一种难看的黄颜色。
“行了,到你们了。”
哈利和罗恩厌恶地把高尔和克拉布的头发放进各自的玻璃杯里,两个杯子都嘶嘶作响,里面的汤剂变成了令人恶心的土黄色和深褐色。
“我们不会变不回来吧?” 罗恩带着一脸大祸临头的表情看着哈利。
“不会的,它看上去正像书上说的一样,” 赫敏打开《强力药剂》再次确认了一遍,“我相信每个环节都没问题。”
罗恩和哈利忧心忡忡地捧着自己的玻璃杯走出了隔间。
事实证明赫敏配置的复方汤剂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她拿到的米里森头发出了错。
“哎哟,等着瞧吧,太可怕了!” 哭泣的桃金娘从单间的门缝里闪了出来,她直溜溜的长发下面戴着一副厚厚的珍珠色眼镜,眼镜后方两只透明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愉快而带着恶意的笑意。
“快出来吧,赫敏!” 罗恩重重地敲着单间的门,“我们从马尔福那里听到了很多,五十年前密室就被——”
门锁滑开了,罗恩后退一步,撞在水池上。
接下来的假期以及漫长而寒冷的一月份,赫敏都不得不在病房里度过。庞弗雷女士体贴地在她的病床周围挂上了布帘子,以至于别的同学都以为她也遇到了攻击。
“如果是我躺在这儿就好了。” 罗恩嘟嘟囔囔地把一大堆书放在赫敏病床边的桌上,“那我就不用写这么多作业了,我发誓斯内普上周布置的作业我得一直写到六年级才能写完!”
“除了抱怨作业,关于密室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赫敏最近心情好了很多。她脸上的毛都消失了,细长的金色眼睛也重新变成了往常的褐色。
“没有。” 哈利沮丧地说。
“我可以肯定就是马尔福。” 罗恩不止一百次说,“嘿,这是什么?”
他一把抽出赫敏枕头下边伸出来的一个金色的东西。这是一张花里胡哨的卡片,罗恩把它打开来大声念道:
致格兰杰小姐,希望你早日康复。关心你的教师吉德罗·洛哈特教授,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黑魔法防御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
罗恩抬起头,一脸厌恶地看着赫敏:“你把这个放在枕头底下睡觉?我忘了告诉你,他已经呆不长了。”
他把贺卡翻过来,上面非常潦草地写着一行墨绿色的字,和洛哈特夸张的花体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还没等他看清,赫敏就一把抢过贺卡,脸蛋气得通红。
罗恩好像没看到赫敏脸色似的继续大声说:“马尔福说洛哈特给校董会写信希望恢复圣诞节表演哑剧的习俗,并且推荐了《好运泉》。我听说马尔福他爸爸已经在准备把洛哈特赶出学校了。这也许是他们家唯一能做的好事了。”
在赫敏快要发怒的时候,庞弗雷女士端着她晚上要吃的药匆匆走了过来。
“哦,这是洛哈特的亲笔信吗?” 庞弗雷女士把托盘放到病床边的桌子上,惊讶地说,“我能看看它吗,格兰杰小姐?”
“对,对不起,庞弗雷女士。这里面有些私人的内容。” 赫敏把贺卡塞回枕头底下,磕磕巴巴地说。
罗恩的表情好像喝了一整瓶生骨灵。
“我们得走了,之后再来看你。” 哈利连忙拉着他走出了校医院。
“洛哈特是不是你见过的最会溜须拍马的家伙?” 罗恩厌恶地皱起鼻子。
“他确实是,不过你应该在我问到魔药课家庭作业的答案之后再发表这个结论。” 哈利沮丧地甩了甩书包,里面的课本和墨水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好在二月初赫敏就出院了,哈利和罗恩熬夜写作业的黑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
“所以你是在新学期开始之后就捡到了这本日记?” 赫敏用魔杖小心地敲击着皱皱巴巴的封皮。
哈利从桃金娘的盥洗室捡到它的时候,它完全泡在了水里。即使现在已经完全干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