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同学都吓傻了。
潘西含着眼泪大叫着“开除海格”。斯莱特林同学们的埋怨声开始嗡嗡地响起来。
“是他自己的错。” 纳威小声地嗫嚅着,布雷斯阴狠地剜了他一眼。
赫敏跑过去打开围场的大门,海格抱着马尔福冲上山坡,向城堡跑去。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敏一路小跑的背影。
“她疯了吗?” 罗恩难以置信地说。
“别傻了,罗恩。赫敏是对的,如果马尔福出了什么事,海格会有大麻烦的。” 哈利哑着嗓子说,他拿起赫敏放在树根下的大书包,无数课本在书包里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完全不像看起来那么重,“快回去。哦,不——巴克比克。”
海格把德拉科放在病床上。他半身长袍都被血浸透了,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大颗的冷汗挂在额头上,沾湿了他柔软的金发。
“他怎么了?” 庞弗雷女士匆匆地从护士长办公室走出来。
“鹰头马身有翼兽。” 海格颤抖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手帕想擦擦汗,但是发现它已经完全被德拉科的血浸透了。不仅仅是手帕,他的外套上有大块大块的血迹,海格发出了像受伤的大狗一样的号叫声。
“一切都结束了。” 泪水从他乌黑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海格用满是血迹的手捧住了自己毛发蓬乱的大脑袋,抽抽嗒嗒地说。
“他还没死呢。” 庞弗雷女士责怪地看了海格一眼,托起德拉科的右手仔细地上下捏着。
德拉科在床上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海格,你该赶紧回去,” 赫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学生们还在外面,鹰头马身有翼兽也没有拴上!”
“你——你说得对——” 海格又发出了一声受伤般的哀号,匆匆地跑了出去。
“帮个忙,小姐。” 庞弗雷女士招呼赫敏过来,“托着他的手臂——轻点儿。”
赫敏赶紧走到病床前,德拉科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眼角亮晶晶的,他撇过了头,似乎不愿意看她。
他右臂的长袍被撕成了碎片,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膀划到关节,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流出,不一会儿,赫敏手心里就满是他滚烫的血液。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赫敏屏住呼吸,不愿意让它如同刺人的钢针般钻入自己的鼻腔。
庞弗雷夫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白鲜香精,在他右手臂上倒了两滴,一股绿色的烟雾缓缓升起,血很快就止住了,暴露的血肉上覆盖着浅粉色发白的皮肤。
“还需要用绷带绑着,流了这么多血——” 庞弗雷女士抽出魔杖轻轻地在床单和衣服上点了一下,血迹立刻就消失了。她把小药瓶放进围裙的口袋里,不满地说,“他刚刚说什么,鹰头马身有翼兽!开学第一天!真是太鲁莽了!”
“现在没事了吗?” 赫敏小心地把德拉科的手放回到他胸前,问庞弗雷女士。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哦,当然,好好休息,不要过分使用手臂,它现在还很脆弱。” 庞弗雷女士挥动魔杖,床头上的一卷绷带像小蛇一样缠上了德拉科的右手臂,“谨慎起见,我建议在医院住两天,等皮肤长得足够结实。”
说完,庞弗雷夫人一路嘟囔着“鹰头马身有翼兽”,走回了办公室。
“德拉科,你感觉好点了吗?” 赫敏轻声问道。
德拉科还是把头扭在一边不肯看她。
赫敏伸手轻轻抚开他额头上的碎发。德拉科终于转过头,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了赫敏的手,灰蓝色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我的头上可没有落叶。” 他的声音闷闷的,在看到赫敏惊讶的目光之后马上移开了视线,“别在这里看着我,你应该和你的英雄韦斯莱呆在一起。”
“德拉科——” 赫敏犹豫着该不该说下去,德拉科立马制止了她。
“你该走了。” 他试图转过身,但是绑着绷带的右手限制了他的动作,于是他只能再次把头转过去。
楼下响起了一片脚步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大概学生们都回到了门厅。
“Take care。” 赫敏拿起他的左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然后匆忙起身走出了校医院。
周四上午的魔药课上到一半,德拉科终于出现了。他右胳膊上缠着绷带,用带子吊在脖子上。潘西立刻放下手上的无花果,准备接过他的坩埚,但德拉科把坩埚架到了哈利和罗恩的桌子上。
“坐下吧,坐下。” 斯内普教授懒懒地说。
德拉科抬头看了一眼隔壁桌,纳威正在切第二只老鼠的脾。赫敏对上了德拉科的视线,他看了她很久,直到赫敏觉得自己耳根有点发烫,又低下头继续捣碎一只可怜的蚂蝗。
“橘黄色,隆巴顿。” 斯内普用勺子舀起一些纳威的药水,慢慢倒回锅里,好让大家都能看见,“橘黄色。告诉我,孩子,有什么东西能够穿透你那颗榆木脑袋呢?难道你没有听见我说得明明白白,只需要一只老鼠的脾吗?难道我没有讲得清清楚楚,一点点蚂蟥汁就足够了吗?我要怎么样讲才能让你明白呢,隆巴顿?”
纳威浑身发抖,求助地看着赫敏。
斯内普教授发现了他的眼神,冷冷地看了赫敏一眼:“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格兰杰小姐?你是不是认为这样就能炫耀你自以为高超的魔药技术?格兰芬多扣五分——”
“教授——” 赫敏的脸变得和耳朵一样红了。
“我好像并没有请你说话,格兰杰小姐。” 斯内普打断她,“隆巴顿,这节课结束时我要给你的癞蛤蟆喂几滴你的药剂,也许这样会激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