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望向礼堂那头格兰芬多的长桌。他们不在那儿,也许只是因为现在还太早了,没有复习和考试困扰的日子充满慵懒和倦怠,丰盛的早餐和明媚的晨光都很难提起学生们早起的兴致。
如果父亲的行动不顺利,那就意味着……
德拉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陷入了这种两难的境地——无论选择哪边都意味着可耻的背叛。
他把脸深深埋入手掌中,昨晚欠缺的睡眠开始报复性地灼烧着他的大脑,火焰沿着血管和神经跳突,带来阵阵疼痛。
他必须得面对现实,做出选择。
懦弱和逃避此刻毫无用处,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却仍然害怕命运给他定下的前路。
如果萨拉查愿意给他一点勇气。
他惊觉自己正卑微地祈求怜悯,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和她太不相同了。
格兰杰有一套清楚明晰的准则,她仿佛总是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他却几乎是跟着感觉走,从不顾忌,也不想顾忌别人的想法和处境——他一直被允许活得非常自我。
当他的价值观纯粹坚定的时候,这一切都无可厚非。
然而格兰杰,那个麻瓜出身的姑娘——德拉科无声地哂笑,他早就不愿意用那个词了——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信仰闯入他的生活,一切都天翻地覆。
他无神地盯着桌面上的一个圆形焦痕,残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他坚持那个选择,他一定不会被原谅,但是没有什么比她的生命更重要。
马人比教占卜课的疯女人靠谱得多,战争就要来了,在战争中没有什么能比活下来更重要。
她从来没有过他那样的迷茫和挣扎,她也不需要有他那样的任何迷茫和挣扎。
来自泥沼,生于黑暗。
但如果她希望前进,他愿意成为燃尽荆棘和照亮前方的火焰。
只要萨拉查再给他一点勇气。
“你找到你的魔杖了吗?” 达芙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德拉科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走进了礼堂,西奥多打着哈欠在对面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没有。” 德拉科回答,他伸手在西奥多面前的桌面上敲了一下,用眼神询问他。
“怎么?说吧,没事的。” 西奥多明白过来,“我已经把大多数事情告诉达芙妮了。”
“Alright.” 德拉科皱眉道,“魔法部发现他们了,也许你父亲也在那儿——”
“他一定在那儿。” 西奥多毫不犹豫地说,他比德拉科想象得要冷静许多,“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他们不能在公共场合露面了,黑魔王会有办法让他们逃脱的。”
“也许吧。” 德拉科耸耸肩。即使黑魔王不愿意现身,母亲也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福吉和卢修斯交情向来不错。
“我吃完了。” 德拉科把几乎未动的盘子往前一推,站起身离开了礼堂。
早餐快结束了,他们依旧没有出现。
让她跟着波特那个傻冒的唯一好处就是他从来不用怀疑该去哪儿找到她。
德拉科走上楼梯,经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无视聒噪的肖像,径直向校医院走去。
明亮温暖的晨光落在紧闭的大门上,里面传出微弱的痛苦的□□,被走廊的墙壁无限放大。
他的脊背僵硬紧张如拉紧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