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片刻,挣脱了他的手掌。
“不会只除掉一个,”陈谦润也认真道,“既是利益体,理应共存共亡。”
这时已进书房内殿,陈谦润重新牵住钟凝雪的手,把她牵至方桌前,与她一同坐下,道:“近十年大楚与北晋共十二场战争,大楚两败十胜,陈济有野心,但不是亡命之徒,仅凭北晋,他不会轻易动手。”
钟凝雪从他话中读出些可怕的猜想:“东亭……”
陈谦润从怀中摸出一信封,递向钟凝雪:“严卿兄长也是这样猜测,北晋有和谈之意,若陈靖同意和谈,北晋的原真会亲往上原,你信他目的仅是为和谈么?”
钟凝雪完全跟得上他的节奏,她道:“意在临歌,在王府。”
凌霄已准备丝诊,陈谦润亲自将红线缠上钟凝雪的手腕,边缠边道:“陈济必定先除掉我,继而才会转向陈靖。”
钟凝雪认同他的猜想,陈济直接对抗陈靖,哪怕成功,后面还有陈谦润这个本应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心腹之患,是一对一,再一对一,先易后难;若先除掉陈谦润,再陈靖,是先难后易,且在对付陈谦润时会得到陈靖的支持,是二对一,再一对一,胜算大大提升。
至于同北晋具体怎样谋划,不是能推测到的,但有一点确定,陈济自燕郡南下临歌,河州是必经之路,在河州的一切行动逃不过严卿的视线,这种情况下,向严卿坦白,并获取他的支持是最为明智之举。
即便身为郡王,无正当理由,带兵前往其它州郡都会被怀疑有谋反意图,严卿会如实上报上原,而陈济真的走到那一步,必然事先经过陈靖的默许,如此一来,要想过河州,陈靖不向严卿一字不差的道明计划,也会简略提及,以行方便,那么陈靖的行动时间是严卿一定会知道的。
对陈谦润和钟凝雪来说,行动时间却不是最关键之处,等人找上门来再迎战不是二人的风格,所以陈谦润并未改变北上燕郡的计划,甚至打算提前。
钟凝雪接过书信,暂未打开,她在想尚在长春宫时红阳说陈谦润正在永乐殿同人商议事情,那人是谁?
另外方才见卫凡,他为何心情低沉,是挨了陈谦润的批评么?
她只能猜到后一项,为证实,她直接问陈谦润:“此次北上,是不打算带卫凡么?”
陈谦润不及回复,正替她把脉的凌霄赞叹一句:“郡主果然名不虚传。”
钟凝雪虽随父出征,但以家属名义随从,并不参战谋划,坊间也无她擅长谋算的传闻,那凌霄用“名不虚传”只能是从陈谦润那里听来的。
钟凝雪立刻转向陈谦润,眼神十分危险:“你都传我什么了?”
陈谦润平白无故被扣上一口锅,哭笑不得,相当委屈:“你自己说,我敢说你一句坏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