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是我国近代第一位男性翻译家、文学家,他曾勇敢追随自己的爱人,科学家杨仲到国外求学,不仅是一位贤夫良父,更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男性,他的文学巨著《我们四个》写的就是他们一家温馨的日常,我愿意尊称他为,先生!”
“为什么叫先生啊?他又不是女的。”前排有个男生嘀咕。
“虽然如今先生被泛化为对女性的称呼,但是原本出自于达者为先,师者之意……”语文老师拍了拍他的可爱的脑袋瓜。
台上的老师讲的吐沫纷飞,台下的江畔是头皮发麻。
数学物理之类的理科还好,这个世界最令她头疼的,竟然是前世她学的最好的语文和历史。
江畔翻了翻语文小测的试卷上,老师大大的红叉摞在“雄浑有力”上,她只好用蓝色笔在旁边写下一个小小的“雌”。
课本中,文学作品中,所有的性别都是倒置的,连书写习惯都变了:比如他们一般写作她们。唐代之后的诗词也有很大变化,需要背诵和改变的细节的太多了。
数学渣江畔竟然非常庆幸,马上要来的这场考试选拔数学的竞赛苗子。
“江畔!你真被你妈打进医院啦?打怕了?一个暑假都叫不动你出来玩!”
身边的姑娘用自动铅笔戳了戳江畔的胳膊,在她校服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圆点。
这正冲她挤眉弄眼的是个圆圆脸戴眼镜,脸上有几粒小雀斑的开朗女孩,她记得叫王雨萱。前世和她就是同桌,假期还给她打过几次电话。
不过江畔去学美术之后,就再也没来往,只是有次听说王雨萱上完高中不久就结婚了。
“没有。”江畔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继续听课。
王雨萱又戳戳她的肩膀,“别记笔记了,反正等下考试重点又不是语文!”
“中考也要考的啊!”江畔无奈。
“考不上竞赛班,再学也来得及啊!再说了,你都学了一个假期了,考之前放松放松呗?”王雨萱用一本《世界历史(九年级上册)》戳了戳她,比划了一个翻书的姿势。
江畔满脸疑惑的打开,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本换了封皮的《鬼点灯》。
她有点怀念的摸索了一下书页,把书轻轻推了回去,这今后的任何一场考试,她要用尽全力。
“请问我能看一下你的笔记吗?”
下课铃一响,江畔就碰了碰前排男生的背,刚刚被王雨萱打了个岔没跟上,这个男生是语文课代表。
“呦呦呦,畔姐都开始好好学习啦?”课代表的同桌男生听到,转身回来就开始阴阳怪气。
江畔被说得愣了一下。
“去去去,我们老娘们爱干啥干啥,轮得到你一个碎嘴疯爷子插嘴?”王雨萱一脸鄙夷推了他一下,“你这一副音容笑貌长得万念俱灰的,可回家照照镜子吧!都是男的,你看人家小策策多文静啊!”
“你这女的,还欺负男孩子,真没品!”这男生被堵的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转了回去。
“畔姐,别理这男的,长舌夫一个,成天唧唧歪歪就是见不得别人上进!”
那课代表一直没搭话,只是红着脸把自己包了淡粉色塑料书皮的语文书塞了过来,“都在书上,你自己看吧。”
江畔扫了眼扉页,上面写了两个娟秀的小字:冯策。
……
收卷的铃声快要响起时,江畔放下笔,又翻开了卷子的第一面,细细的指尖轻轻在卷头姓名栏里「江畔」那两个绢绣小字上摩挲了一下。
从前是江盼儿,期待的是别人的生命。
如今是江畔,是最美的一片风景。
在这个世界,她不想再管那些前尘往事,只想自己和妈妈健康平安的活下去,或许这张卷子,就是她命运的拐弯处。
“叮!”铃声骤然响起。
卷子被收走时,江畔心里还是紧张抽搐了一下。
“这次考的好难啊!!”王宇轩把桌上的东西一下扫进书包,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等江畔,“我妈花了这个数,才让我能跟着考!”
王雨萱冲她挤眉弄眼,张开手掌比了一根手指,两个人边说边往班里走。
“哎,不说这个了!你看!我哥给我买的!”王雨萱手里晃了晃一个小巧的MP4。
江畔半是怀念半是新奇的接过来端详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这东西好像出现得比原先的世界早了不少。前世是她高考完,妈妈买了这个新款作为奖励,或许是时空错乱吧?
因为是小规模考试,她俩回到班里的时候大家正在大扫除,有几个男生们擦完玻璃,就聚在一边叽叽喳喳。
“诶诶,那本《大婶,别跑!》你看完了吗!”
“我熬夜看的!和温柔校花雨中拥抱那段我可太喜欢了!!”
“不不不,还得是那段!姓蔡的,我有耐心忍到你长大!姐姐先教你怎么接吻!”
个子高挑的男生戏瘾上来,拉着旁边微胖男生的手来了个壁咚,一脸陶醉,“成熟女人才有魅力啊!年纪大会疼人!”
“就是!7岁!慕容姗这种霸道总裁和男主的年龄差才合适,你不觉得校花那种女人太年轻没味道嘛!”
路过的江畔眼皮跳了跳,她和顾鸿影倒是差7岁,他的助理她也当过。忍到你长大这话么,她也确实从章昭令嘴里听过。
“我妈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我这么胖,最大码都穿不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霸道大婶来爱我。”那个矮胖男生有点丧气。“小说里都说,我这种人叫坦克。”
江畔悄悄回头扫了一眼,觉得这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