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白雪坠满枝头,寒风呼啸而过落了行人满头。
一身素白的季弦月素手举着一块凤凰祥云玉佩跪在秦府门前。
她眉眼清绝,肌肤胜雪,比起那瑰丽精致的五官更为出众的是那通体的气质。
但往日的世家贵女,此刻褪下了所有的高傲与自尊,每个字都说的如此艰难:“求秦公子看在往日情分,救我一命。”
“今日在此将定亲信物归还,还请公子允小女一席之地,为妾为婢,绝无怨怼。”
季弦月不顾旁边人的异样眼光,不住的磕着头,额头上的鲜血混着雪水不断流淌下来。
原本温和清明的杏眸中是无可撼动的坚定。
其实她此行并无把握,她与她那未婚夫婿只是见过几面谈不上什么情谊。
归根结底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交换。
但是纵有一丝希望,她也决不能放弃。
她不能跟着族人去流放,那群人绝不会放过她。
活下去,才有万般可能。
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受尽屈辱,哪怕沦为以色事人的玩物,她也要活下去。
朱红色的五间一启门从内部开启,五间一启门是王府的专属,是当年太祖皇帝赐予秦家的无上尊荣。
一位身着翠绿长裙的女子朝着季弦月盈盈一拜,眸中嘲讽隐藏的极好,面上不冷不热的对她说道:
“季小姐回去吧,长公子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没有人敢替他做这个主。”
说着,便要上前拿走那块定亲玉佩。
季弦月身处牢狱多日,再加上惊惧交加,早已无比虚弱。
但还是用尽全力的握着那块玉佩,眸中寒光一扫,那丫鬟顿觉一股凉意从脊柱蔓延至全身。
钟鸣鼎食之家养出的世族贵女,即使落魄了,浑身的气质风骨,也绝非一个丫鬟可比。
大人物见得多了,背脊一向都是弯着。
见过了那群大人物的手段,对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贵人总多了几分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那个丫鬟在心中暗自腹诽,不过是个通敌叛国马上要发配边疆的罪人,怕她做什么?
“放手吧,季小姐,愿意给我们长公子为妾为婢的多的是,你算什么东西?”
随后壮着胆子继续上前抢夺玉佩,虚弱的季弦月很快败下阵来。
丫鬟把玩着玉佩,不断摩挲着上面的凤凰浮雕。
真不愧是秦家之物,这一块玉佩足够寻常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狠狠踩踏在季弦月的手背上,反反复复碾压着。
将这样一位曾经的大小姐碾在脚下实在令她无比快意。
怒火与恨意不断在心头翻涌,季弦月越挣扎上面的人越用力。
“落毛凤凰还真是不如鸡啊!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今居然落到了这副田地?”
秦府的大门再一次被人开启,一个黑色劲装青年男人自门而出厉声呵斥道:“小月,住手。”
小月如同被戳破心事一般慌乱立刻抬起了脚,手中玉佩险些滑落。
转身看向一旁的萧时桉恼羞成怒道:“萧时桉,可是二房那边派我来打发人的。你来掺乎什么?”
萧时桉将跪在雪地中的季弦月扶了起,温言道:“长公子有令,邀季小姐过府一叙。”
小月伸手去拦色厉内荏的说道:“假传长公子之令是何罪名你这个亲卫最清楚吧。”
二房那几位大人有令,绝不能放季弦月进府。
本来把季弦月打发回去也就是了。但是她仗着秦子瀛受伤昏迷,长房那群人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管她。才敢如此对待季弦月。
但凡长公子对他这位前未婚妻有丝毫情谊,想要碾死她这个侍女简直轻而易举。
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于是萧时桉自作主张,用二房那几位大佛压的住他了。
“倒不知道时桉假传了我的什么命令。”
来人身着一身湛蓝宽袍长衫,因为重伤未愈的缘故,长发并未使用发冠固定而是任由其自然垂落。
眉眼舒朗,五官精致。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依旧难掩通身的清朗矜贵。
季弦月猛然抬头,踉跄朝秦子瀛方向走去,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猛然跪了下去。
绝美的面容上挂着零星的泪珠,为达目的,一切皆可利用:“秦公子,求您,救我。”
秦子瀛低头去看地上的女人,容颜倾城,我见犹怜。
季弦月似乎很懂如何将容貌发挥到极致,这般梨花带雨的美人更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秦子瀛虚扶了她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近来慢慢说吧,时桉。把那个侍女解决掉。”
萧时桉躬身一拜,表示自己清楚了。
小月瑟缩着不断后退,嘴中还不断叫嚣着是二房的人叫她来的,萧时桉没有权利动他。
秦子瀛却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她一向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挥剑自刎之后,本以为自己会永坠暗夜。
没想到再睁眼居然成了这大景王朝四大世家之首的“长公子”。
巧的是,这位“长公子”与她同名同姓。
其实说是长公子。实际上不过是个扮男装的女娇娥罢了。
前世的她身为傀儡皇帝最恨世家掣肘,如今却重生到了一位权势滔天的世家子弟头上,还真是世事无常。
原主是在几日前的围猎场上被刺客一箭贯穿肩膀。今日,因伤口溃烂而死。
至于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