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林里,此时正是一派春意盎然安静的和谐之态,树上的鸟儿正因为春困窝在树叉的巢穴里晨睡,鱼儿悠闲地在水里游来游去。
“青烟!”就在这安静祥和的气氛里,一声怒吼自天际响起,在空旷的山谷里绕了一圈,随即拉出一声声长长的回音。可能是因为压抑不住怒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变调的沙哑。
青烟正躺在床上做着香甜的梦,梦里师父长青鼓着一副受气包的小模样蹲在地上洗碗擦地,而她正一副大爷状,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捻了盘里的水晶葡萄塞在口中,随即……连核带皮的吐到了地上.长青见状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敢怒不敢言的将葡萄皮捡起来,任劳任怨的将地板擦干净。
青烟正在梦里嚣张的拍桌子大笑,一声怒吼自耳边响起,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迷迷糊糊的转了头,看了眼打断她美梦的人,带着没睡醒的慵懒之态,抬起被角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师父,早啊。”
长青本就黑着一张脸,这会儿见她拿被子抹嘴的动作,脸色更是黑的堪比包公了。
“你给为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为师的床上。”长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脸色一片铁青,眼神凶狠似虎的看着床上的女子。
青烟却是不怕的,扭头看见长青衣衫不整的坐在床沿上,笑的牙不见眼的,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话里满是兴奋之色,“我终于把师父睡了么。”
当然,此睡非彼睡,俩人衣衫虽是凌乱,却仍是完好无损的各自穿在身上。
长青忍住要将面前女子撕碎的欲望,使劲的握了握拳头,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胸膛起伏不定。正竭力忍着满肚子的怒火,胸膛上忽然搭上了一只爪子,透过薄薄的里衣对着自己胸膛摸来摸去,终于忍不住睁眼怒吼,“给为师滚出去!”
青烟正动着得手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撇了撇嘴巴,忍不住在心里直哼哼,“哼,人家好心好意帮你顺气,不识好歹就算了,还这么凶。”
“滚!”长青只觉得若是自己再多看面前的女子一眼,说不定会命薄归西。
青烟虽是不怕长青,但想着若是师父再这般生气下去,会不会一时气没上来直接归了西啊,女子眨了眨眼托腮想了一秒,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唉,为了以后不至于自己一个人老死在这深山老林里,今天就暂时这样吧。”青烟想到这里,施施然下了床,光着白嫩的脚丫子在地上踩了踩,自床底拽出自己的绣鞋,袜子都未穿便拎着鞋子往外走。
长青自然是不知道在青烟心里所想,若是真知道了估计会气的吐血的。眼见着女子快要出门了,沉着嗓子叫了一声,“等等。”
青烟本就有意慢慢的往外挪,在心里默数着师父会在自己走到第几步的时候将自己叫住,听到这句等等的时候,立马转身眉开眼笑的看着长青。
长青见女子一副我早就料到会如此的神色,忍不住抚了抚胸口,“将床上的被子拿出去洗了,洗不干净今天不准吃饭。”
擦过口水的被子实在没有让人再盖的欲望。
“哼,不吃就不吃,反正有师父陪着我。”女子蹦蹦跳跳的走到床前,将被子一捞抱在怀里,转身轻飘飘的出了门。
这山谷里就青烟和长青二人,饭一向是由青烟做的,长青的厨艺简直是……惨不忍睹。
长青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说起今天的事儿,那是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的。长青的师父走得早,临走前也没留下什么银子,长青自小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武术、棋艺乃至奇门遁甲却从未学习过如何赚钱,因而当白胡子老头两腿一登死翘翘的时候,长青只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虽说山里野物众多,只要稍微动动手便能吃上顿饱饭,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却仍是要花银子买的,更何况自从捡了青烟回来了后,日子过得更是拮据。
山里虽是空旷,但药材长的很是繁茂,若是采上些药材拿到山下去卖,那也是能赚不少银子的。但卖药这种丢面子的事儿,长青有些拉不下脸。但是后来随着青烟的需求渐渐增多,长青不得不想办法开始赚钱了。
长青是个练武的奇才,当初就是因为他根子骨好这才被师父领了回来,这些年勤学苦练下来在江湖上也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可是武功再高也没办法赚来银子,除非去给别人当护院,这还不如采了草药去山下卖呢。
长青除了跟着师父学习武功外,还学了医术。长青的医术虽是没有他师父精湛,但也能称得上是个好大夫了。因而,他便在这医术上起了赚钱的心思。每个月下山两趟,去给富贵人家的主子看病,也能赚些银子。
这一眨眼就是十年,那个因为年纪小而不被人信任的小少年,如今在山下已是赫赫有名的神医了,自然赚的银子就更多了。
几个月前,青烟满十四岁了,嚷嚷着要长青送她个礼物。长青无奈之下出了门,他是个男子,自是不知道要送小姑娘什么礼物的。
刚好那日看病的人家是镇子上的大户,家里妾侍众多,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言说小姑娘就要成年了该送些什么礼物好,那户人家的家主神神秘秘的自枕头底下掏出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给了他,说若是姑娘家看了一定会高兴的。这本书还是他拖京城里的亲戚买来的限量版,连京城里的贵人都不一定有呢,说这话时神色间满是得意。
他见是本书,便收下了,却不想这本书搅得他日后再没过过一日安静的日子。
青烟那日巴巴的站在山口等着长青给她带礼物回来,却不想长青回来时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不由得耷拉着一张小脸儿很是不高兴,晚饭的时候仍窝在床上不下来。长青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