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狗东西!”气得高尚仪狠狠的踹了几脚,几个宫女自知理亏连叫也不敢叫,更别说求饶了。
沈柔则蹲在那猫尸前,强忍着恶心,轻手轻脚翻看着猫尸,心中暗自思忖:不是刚杀的,血已凝固,毛发也已经干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她转转眼珠,冲徐姑姑摆摆手,窃窃私语一番。
徐姑姑顿了顿道:“大殿之上只有你们四个人?”
为首的宫女颤颤巍巍道“回宜人的话,昨天晌午丧仪大典开始奴婢几个就守着了,陛下和韩宫令走了之后就奴婢四个人守着。”
沈柔则突然问道:“一直都你们四个人?中间可来什么人没有?”
四个人面面相觑,徐尚食沉下脸色字字如冰道:“你们四个狗奴才若有隐瞒,我们就会禀报宫令大人,你们可知现在凤印在宫令大人手里,别说处死你们几个狗命,小心株连九族牵扯你们的家人。”
“奴婢说!奴婢说!求大人饶我性命!”年纪最小的宫女承不住这般的恐吓自露马脚。
原来四个人两两轮换偷跑出去用膳。
沈柔则想了想道:“你们四个摊开手便可。”
四个宫女吓得魂不附体,听了沈柔则的话只能乖乖伸出手摊开手掌。
徐尚食和高尚仪颇为不快不清楚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小宫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跟着看个一二三似的瞧着,只有年纪稍长的宫女手干干净净,其他三个宫女手脏兮兮的。
沈柔则看着那个年纪稍长的宫女叹气道:“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那宫女脸色骤然大变,她强笑道:“我做什么事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沈柔则轻叹一声道:“我还未曾说什么你就反过来伸冤了?”
一霎时,那宫女脸色犹如死人一般,她垂下头不再言语。
高尚仪一时之间明白了过来,气急败坏低声怒喝道:“你个该死的奴才,都是捣的鬼?你为何装神弄鬼?你不要命了?”
那宫女头伏得更低,她低声道:“奴婢蠢钝,什么都不知。”
沈柔则道“你当然蠢钝,不然你也不会自作聪明洗手,但是想想你之所以洗手也是因为你手上沾了香灰。”
那宫女浑身抖个不停,她咬牙双眼赤红的看着沈柔则,一字一顿怨毒道:“你胡说八道。”
沈柔则语气轻松道:“我猜是你提出的两两换班出去用膳的功夫,偷偷将猫的尸体放在棺材下面,然后脱掉王皇后的鞋子沾了香灰详装有人走来走去的样子然后你心虚将手擦得干干净净。”
徐尚食气得脸色涨红,若是这件事卷入其中,被宫令大人怪罪别说自己的官职,恐怕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她咬牙骂道:“你要死了!你这个贱婢!?”
那宫女垂下头伏低身子低声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这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沈柔则沉吟道:“那只死猫是你带来的,早就被杀死了,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绑在了你的腿上带入大殿,你可以掀开你的裙褂,我想你的亵裤上还会猫的血迹和毛发,这才是最有利的证据。”
若是目光能杀人,这宫女已经被高尚仪和徐尚食杀了几百次了。
一声轻咳打断了短暂死寂的沉默,接着一个声音穿过层层幔帐。
“想不到一个区区宫女竟然如此心思缜密,是我眼拙了,竟然没有发现咱们这后宫还有这般冰雪聪明的妙人。”
所有人都惊住了,一个衣着华贵宫装的女子拨开幔帐走了进来,竟然是韩宫令。
沈柔则暗暗叫苦,在宫中生活这么多年,她一直奉行着自己的法则,第一条就是扮猪吃老虎,既然扮猪就不可太聪敏,不然容易招来祸患,可是偏偏今天大意了!破坏了自己的规矩
三年前王皇后连同自己独女幼安公主私设刑罚毒杀了敏贤妃,今上震怒,将王皇后终身软禁长春宫,而幼安公主被送入城郊尼姑庵月明寺代发修行,王皇后是今上结发之妻,家族势力不可小觑,出身贵胄,性格却刚愎自用,贵为母仪天下却毫无胸襟,一直无法容忍今上爱恋敏贤妃,今上剥夺其凤印交给了韩宫令,作为宫中最高女官,韩宫令入宫三十年站在权利巅峰,此刻又有凤印加持,备受今上信赖,所有人对她除了惧怕更有敬畏。
韩宫令走到那宫女面前道:“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是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她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韩宫令雷霆手段。
那宫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像是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韩宫令微微蹙眉,突然沈柔则大叫一声不好,一边说一边冲上前拉起那宫女,那宫女像是浮萍轻飘飘倒在她的身上,嘴角泌出了血丝。
她痛苦不堪的吐着鲜血,强撑着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不过是一枚棋子。”说完头一歪,倒在了沈柔则的怀里。
沈柔则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摇摇头道:“死了。”说完轻轻抚了抚她的眼睛,将她那不瞑目的双眼闭合。
韩宫令冷峻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万万不可声张,赶快把这里打扫干净免得辱没了王皇后的清誉。”
天色渐明,日出东方,跪在院子里的宫女们终于感受到了暖意谁也不知道大殿里发生的一切。
沈柔则和徐姑姑一前一后走在狭窄逼仄的甬道上,迟疑了很久,沈柔则才压低声音道:“姑姑,我求您一件事。”
徐姑姑微微侧过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给那三个宫女有个善终。”
沈柔则迟疑道:“善终的意思?”
徐姑姑苦叹道:“留个全尸罢了。”
沈柔则心头愈发难受,她低语道:“韩宫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