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处死了。”
睡在陈曦身旁的小宫女说。
“这也太恐怖了，我们会不会也会死啊。”宫女雪柳弱弱地问。
陈曦睁着惺忪的睡眼听着，只觉得匪夷所思，“皇后长得能可怕到哪里去，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吗？”
“这你就不懂了，皇后娘娘其实是个死人！”小宫女语出惊人。
“死人？”陈曦难以理解，难道顾裴已经疯魔到要娶死人为后了吗。
“皇后据说是陛下的养姐，陛下对她感情极其深厚，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替她报仇，杀了那么多人，先前劝陛下安葬皇后的大臣都被砍头了。”
陈曦越听表情越一言难尽，她以前和顾裴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是不假，但一直都是纯纯的姐弟情，顾裴对她的感情怎么会变了质？
而且她都死了三年了，他竟然还立她为后，莫不是真疯了。
“哎，宁兮，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怕了？”雪柳戳了戳她浅薄的脊背。
宁兮是陈曦刚取的名字，她说：“我才不怕呢，反正明天就按嬷嬷说的，不抬头不出声就行了，陛下应该不会随便杀人的。”
陈曦还是不太相信顾裴会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杀人，打算明天见机行事，若是他真乱杀人，她无论如何都要劝诫他。
似乎都忧心自己明天的命运，说话的人渐渐息了声。
次日，晨光破晓，初升的太阳染红了东边的云霞，耀眼的金光投射在巍峨的宫殿中，更显恢宏。
顾裴每逢初一上朝，今日恰好是初一，陈曦几人在太监总管刘公公的指挥下，仔细打扫紫宸殿,诺大的宫殿里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紫宸殿分为前殿和后殿，前殿清扫得差不多了，刘公公就挑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去后殿打扫，陈曦亦在其中。
刘公公是顾裴身边的大太监，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了，虽然长得慈眉善目，说话却极严厉：“你们两个快些干，陛下就要下朝了，记住勿动龙床，更不许偷看。”
她们点头称是，开始干活，擦拭殿内所有的桌椅摆设。
陈曦一边干活，一边偷瞄里侧的龙床。
龙床看起来很大，外面是紫檀木镂空雕花的通顶木床罩，丝罗帐幔低垂，隐隐约约能看到了床上躺了个人，空气中除了浓郁的龙涎香，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息。
陈曦猜测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她的原身，估计浑身都烧焦了，也不知道顾裴是如何保她尸身不腐的，不让她入土为安就算了，把她放在他的龙床上，难不成他日日夜夜都和她的尸体共寝？
有风从支起雕花木窗吹来，掀起了帐幔，陈曦注意到了一闪而过的焦黑躯体，模样看起来可怖至极，饶是她心里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啊！”
陈曦身旁的雪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显然她也瞧见了那具焦黑的尸体，惊恐间她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小心！”陈曦刚出声阻止，雪柳就不慎撞倒了身后宽大的屏风，屏风重重摔倒在地，声音在安静的寝宫中格外响亮。
恰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陛下驾到！”
听闻此音，两人俱是一惊。
刘公公听到后殿里的响动还没得来得及训斥那两个宫女，就见到了阔步而来的顾裴，他慌忙行礼。
顾裴刚踏入紫宸殿，就听到了什么东西重摔在地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迅速走进后殿。
此时自知大祸临头的雪柳跪在地上，浑身战栗不止。
陈曦只顾傻傻地看着走进来的顾裴，她提升了辩鬼之力，果然见到了缠着顾裴的厉鬼，竟足足有三个，而且都是她生前的故人，因为他们的缘故，顾裴身上的真龙之气黯淡了许多，鬼煞之气萦绕。
顾裴看到了倒地的屏风，还有两个一站一跪的宫女。
站着的那个女人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依旧十分不怕死地盯着自己。
顾裴心中厌恶，原本因着和她阿姐酷似的凤眼而对她留有余地，此时杀之而后快的想法却占据了上风。
“陛、陛下恕罪。”雪柳吓得声若蚊蝇，战战兢兢。
陈曦这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雪柳，想起顾裴此时的身份，她连忙跪下行礼。
顾裴沉着脸，先是走到龙床边看了眼里面的人，发现并无异常。
他松下一口气，才沉眸瞧向陈曦二人。
陈曦即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他那道冰凉刺骨的视线。
但顾裴也没问怎么回事，玉骨似的手随意一挥，只冷冷道：“把这两个女人拖出去，杖毙。”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听得陈曦心头发寒。
雪柳闻言瞬间瘫软在地，她涕泗横流，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陈曦也没想到，刚一见到顾裴，他就要大开杀戒，拿她开刀。
很快，门外就来了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眼看着就要将她们拖走。
陈曦赶紧挣扎着对顾裴大声道：“你不能这么做！”
坐在龙床边的顾裴仿佛充耳不闻，他握住那只焦黑如炭的手，对着里面的死尸安慰道：“阿姐别怕，我已经下令把那两个惊扰你的人处死了，你今夜入我梦里来，我再好好给你赔罪。”
顾裴说完还用脸蹭了蹭那只焦手，他神色依恋，仿佛一如从前那个少年，只是语调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
陈曦发现顾裴真是冰得不轻，要不是她现在小命不保，她真想好好骂醒他。
“顾裴，你阿姐若还在世，定不愿看到你滥杀无辜！你想想她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难道都忘了吗！”陈曦在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