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当真是福气!” 说话之人,神色间满是轻佻得意,正是之前曾与赵山才见面说话的赵轩成。 与赵轩成对话的,则是一名叫赵轩同的年轻人,同样是扬州赵家的年轻小辈,但与赵轩成相比,这个赵轩同却要沉稳许多,他的气质面容,也更加的安静秀气。 赵轩同解释道:“举人进入国子监,被称做‘举监’;由地方学政保举的秀才入监,则被称做‘贡监’;而凭借族人做官而成监生的,则是‘荫监’,但有着品阶与名额限制;所以若是咱们这些人,当真能够在赵大人的安排下进入国子监,想来必是‘恩监’了,就是由陛下特准进入国子监。” 听到赵轩同的解释,赵轩成先是有些发愣,显然原先并不知道这些,但接下来却撇嘴道:“轩同你又在卖弄学问了,咱们这些堂兄弟里面,就数你最喜欢读书,又总说我们不读书就是没见识没学问,还动不动就卖弄学问见识。但要我说,像你这样死读书又有什么用?你这些年来不是照样一直想去国子监却不能吗? 我没你学问好,但结果呢?若是消息成真,咱们不仅能直接进入国子监,将来有了赵大人的照拂打点,还极有可能得到国子监的推荐,能够直接当官儿,既轻松又方便,却是比你这样只会死读书的有用多了!要我说啊,你整天死读书,都快把脑袋给读笨了。” “圣贤书可以增长学问陶冶情操,又怎会把脑袋读笨?”赵轩同忍不住反驳道,但神色间带着些愣执,却当真有些书呆子的模样。 赵轩成得意道:“怎么不会?读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功名与当官?但当了官儿后,你在书里学的那些东西又有哪些能用上?还不是要靠自己的手段与靠山?若是当真信了圣贤书里的那些东西,怕是反而无法在如今的官场上立足了!” 听到赵轩成与赵轩同的争执声音渐渐有些大了,赵德清刚准备说一声“肃静”,突然,赵府正堂外有人淡声说道:“读书没用?但你若是连最没用最简单的读书都读不好,将来又能办成什么事?” 听到这道声音,正堂内所有赵家族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衣装华贵气质雍容的青年人,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这名青年人是谁,他们并不认识,也从没见过,但这名青年人的身后,却站着曾经迎接过他们的赵府长随许庆彦、以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招待他们的赵府侍妾方茹! 而能够让许庆彦与方茹跟在身后随行的,在赵府之中,也只有赵俊臣了。 显然,来人正是赵俊臣。 想到这一点,正堂内的赵家族人纷纷面色一变,然后在赵德清的带领下,齐齐向着赵俊臣行礼问安,口称“大人”。 其中,口中观点被赵俊臣直接驳斥了的赵轩成,更是面色苍白,一副胆寒若惊的模样。 但对于赵家族人的行礼问安,赵俊臣却并没有理会,只是皱着眉头盯着赵轩成。 赵俊臣没想到,在后世曾经盛行一时的“读书无用论”,竟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人提出了。 “为了你好,记住我接下来的话。”赵俊臣向赵轩成缓缓说道:“读书,无论是死记硬背,还是阅读理解,都只要用功用心即可,即不需要勾心斗角,也不需要累死累活,更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一切全看自己,可以说,读书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若是连读书都读不好,却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能够做好其他事,那只是痴心妄想! 在这个世上,从古至今,不学无术却能够成就大事之人,固然有,但少之又少!而用心读书却最终百无一用的人,也固然有,但同样也是少之又少!不要心存这样的侥幸希望,也不要一心只想着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安排,否则你最终也只能一事无成了。” 赵俊臣声音清冷而平静,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但也同样把赵轩成吓的要死,听到赵俊臣的话后,在惊慌之下,更是愣愣的没有反应。 见赵轩成如此模样,一旁的赵德顺连忙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多谢赵大人他对你的用心教诲!?” 听到赵德顺的提醒后,赵轩成身体一颤后,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向赵俊臣说道:“多……多谢大人教诲。” 赵俊臣却没有再理会赵轩成,而是转头看向了赵轩同,问道:“听你们两人刚才的争执,你很喜欢读书?可有考取功名?” 没想到赵俊臣竟会向自己问话,但原本有些书呆子气的赵轩同,却要比赵轩成反应更快一些,连忙回答道:“回大人,我去年刚刚通过了科考,取了生员名额,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 赵俊臣点了点头,说道:“你可能背出当年宋真宗的《励学篇》?” 赵轩同点了点头,然后背诵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赵俊臣赞赏点头道:“一字不差,看来你是当真用功了。圣贤书之所以被世人看重,自有它的道理,认真读下去,总要比你想象当中更加高深。” 听赵俊臣这么说,赵轩同又是连忙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