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岑佳和岑宏安打了声招呼便匆忙离开。 见面地点约在城东,是一家私密性极高的会所。 对方距离那边更近些。岑佳到地方时候,他已经等在包厢里。 那是个40岁上下的男人,相貌身高都不出众,属于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扔进人群里就消失不见那种。如果不说,没人能以为他是个搞侦查的好手。 “岑小姐。”见岑佳进门,他起身跟她打了个招呼。 “有结果了吗?”岑佳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说完扫见桌上什么都没有,又转身叫来服务生点了个套餐,才重新进屋在他对面落座。 “查到些东西。”男人拿起放在旁边位置上的包,从里面翻出个文件袋递给她,“帮忙办事的朋友也是才把东西给我传过来,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辛苦你了,”岑佳冲他一笑,打开袋子翻看起来。 资料内容详细琐碎,男人怕她一时半会儿看不到重点心急,便低声解释:“关于您父亲那辆车,我这边的结果和事故鉴定一样。事发前不存在任何故障。当时的路况已经没办法还原,但是我反复观看录像,道路影响因素应该不大……” 岑佳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看向对方。 幸好后面的话没有让她失望…… “所以排除这些因素后,我又着重查了肇事司机。司机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事发当天,他在途径的一家小店里和人吃饭时拼过桌。” “拼桌?”岑佳一怔,一时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男人点头,提醒她道,“岑小姐,你还记得司机当时的血检报告吗?” 岑佳想了想:“不是酒驾。” “不是酒驾……”男人接下她后面的话,“但他血液中残留了苯海拉明,就是感冒药中让人嗜睡的成分。” “但是他当天感冒了……”岑佳似乎想到什么,但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从,连不成线。她赶紧低头继续翻看手上资料。 男人也接着说道:“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司机的口供,他这趟出发前就不舒服,所以车上备了感冒药。但因为一直赶路,那两天又好的差不多了,吃药总不按时,所以也记不住事发当天什么时候吃的药,到底有没有吃。但是他血液中残留的苯海拉明含量显示,他服药的时间绝对是在2个小时内。我推算了一下,差不多就是在小饭馆里吃饭那会儿吃的药。” 岑佳再次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你想说,他在拼桌的时候,被和他拼桌的人下了……感冒药?” “也可能是感冒药再额外加上单纯的苯海拉明。”男人补充道,“毕竟他血液中还有其它抗敏和抗病毒类药物。” “呵……”岑佳笑了声,然后摇了摇头,正要要再说什么,包厢房门被人敲响。是服务生备齐了东西过来送餐。 她倏然闭嘴,等到人出去一会儿后才重新开口:“老杜,不是我不信任你。就算是拼桌的人给他下药好了,但是要怎么保证,他能在恰好的时间内和恰好的路线上,和我爸的车相遇。” “不能保证。”被称作老杜的男人表情认真,“可把所有因素叠加在一起,概率极大。”说着,他拿过岑佳手里的资料,精准的从里面抽出几张,一字排开摆在她面前…… “还记得您父亲出事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五月初五。”岑佳脱口而出。 “五月初五,岑家所有的人都会回老宅用午饭。几点去,几点回……我想每年应该都差不多。对于熟悉这一点的人来说,时间可控。” 岑佳脸色微微发白。 “江城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属于枢纽。周边路上从不缺大货司机。” “那也太随机了。”她仍旧觉得离谱。 老杜一笑,继续耐心地给她分析:“随机是随机,但机会不平均。途径江城或者江城周边的货车,去两个地方最多,一个是范县一个是通县。这样一来,司机就多了很多选择。去范县很方便,不一定要进市内。但是去通县只有两条路,两条路都得途径江城市内。” “那辆车是去通县的……”岑佳轻声接下他后面的话,依然明白了大半,“其中一条路,在城东。”岑家老宅也在城东。 那天……她父母就是刚出了老宅不久后出事的。 “岑小姐,其实出事那条路,大货司机不都怎么喜欢走。因为那个路段信号和抓拍特别多,一不留神就被抓罚款。但是我朋友这几天找到了那天同一时间段在那家店里吃过饭的几个司机,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老杜笑笑,似乎在讽刺幕后谋划的人,“他们当中有人说,事发当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另一条经常走的路,因为地下光缆改造,时间段内限行。但据我查证,那天城东没有任何光缆改造计划。”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起来的确天方夜谭,但所有的事件还有丝丝缕缕的疑点叠加在一起,那就不会是巧合。 岑佳想起事发之前,岑宏安的车子还发生了一场剐蹭。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耽误了时间,也不会遇见那辆大货车。更不会发生车祸。 是该着他们家倒霉有此一劫吗?还是…… “那场剐蹭呢?是意外还是人为?”她眼神里少见的带了几分凶狠。 老杜对她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目前来看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