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无声的控诉……你就不能顾虑一下病人的感受吗?非得现在说这些。 岑佳读懂了他的意思,撇撇嘴道:“周珩,你是个成年人了。世界不会因为你生病就停止运转,要勇敢的面对现实。” 周珩听着这熟悉的台词,扶额叹气,心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这话是他当初说岑佳的。只不过原台词里面,是世界不会因为你的喜怒哀乐而停止运转。 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好像是东耀某个中层管理阳奉阴违?太具体的他记不清了。 但岑佳当时眼圈通红,气得要死的憋屈模样倒是还清晰地存在脑海里。 他理智冷静地给她摆事实讲方法。她眼里全是委屈,明明希望他主动安慰,却又不得不憋住眼泪认真听讲。生怕自己态度不正确,他就不高兴撒手不管了。 那时两人刚在一起不久。 虽然最亲密的事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可是感情上却毫无亲密可言。更谈不上依赖和信任。 如果是现在……小仙女怕是已经和他发起脾气,招呼他一顿无敌猫猫拳了。 其实那个时候,他是想等她主动开口的。只要她愿意撒撒娇,哪怕是拽着他的衣角晃一晃,即便天上的星星他也给摘下来,还谈什么理智和冷静。 可他喜欢了十年的姑娘,比他想象中的倔强。她寻求他的依靠和帮助,却从来没想过要依附。她将他当成了养料,努力的吸取,艰难的成长。 周珩忽然间感到一阵后悔。 要是那个时候,他能主动一点,对她再多些温柔和纵容。岑佳会不会就能对他产生依赖,甚至是生出一丝喜欢。 可感情从来不是他能够得心应手的领域。 他第一次做人男朋友,也会无所适从。尤其岑佳并不喜欢他,甚至心里可能还藏了一个沈煦。那时他是真的畏手畏脚,深也不得浅也不得。偏偏他们两家之间,曾经有过那种见不得人的纠缠。 即便是现在,他仍旧免不了瞻前顾后。生怕一着棋错,满盘皆落索。 周珩感觉到头又开始一阵阵跳痛了,还有些晕。 他闭上眼,倒头歪在躺在床上。 这一下颇有些沉重,发出“噗通”一声。岑佳被吓了一跳,连忙凑他近前查看:“唉?你怎么了?”不会被她气的免疫力下降,突然就肺炎了吧。 她又将血氧仪夹上男人指尖,然后不放心地和他打着商量:“去医院吧?好不好?” 然后见他一直不吭声,她便有些急了:“你到底是怕打针还是怕住院啊?又不是小孩子!” 他什么都不怕,就是单纯觉得没那个必要。 之前大家谁不是那么挺过来的。岑佳都能5天差不多好,他身体比她还壮实呢,估计有三天就可以了。不就是发个烧,嗓子疼一疼吗? 周珩那种晕眩的感觉总算是过去了。 他实在说话费事,便睁眼看着岑佳。先是摆摆手,然后又指着脑袋比划了两下,意思是说,他发烧带的头晕,再睡一觉就好了。 而岑佳看着他那莫名其妙的动作,竟神奇的领悟到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她伸手探了探周珩的额头,明显感觉到温度比他刚醒来那会儿还要凉快些。温度显然是又往下降了。再看血氧仪上的数值也稳定的和先前一样,便暂时放心下来。 “那行吧。你睡一觉,说不定天亮就好了。”说完扯过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只留下一盏小夜灯,也倒头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两人这一觉睡得都很踏实。 第二天双双到了中午才醒过来。 周珩已经比昨晚好了很多。虽然仍旧经历着刀片划嗓子,连发声都困难。但体温已经稳定在38度以下,其他的一些不适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岑佳先和郑导那边联系了一下说明情况,又给钟点工阿姨打了电话,让她暂时不用过来别墅这边。然后她上网查了半天,总算是成功煲出了人生第一锅粥。等饭后又给狗男人煮了冰糖雪梨水,让他时不时地喝上一小口润喉养肺。 周珩全方位感受着小仙女的关爱,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感慨。他还发自内心地,有那么一丝庆幸 他这次真是病得挺及时挺恰到好处的。不然小仙女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个天翻地覆。 虽说等他好了之后依然有场硬仗要打。但男女之间吵架这种,如果不能在当下一鼓作气,等到过后再兴师问罪就总差了那么点意思。 周珩甚至觉得,能被小仙女这么照顾着,再多病几天其实也不错。 当然也只是想想。 因为周珩阳的第四天,岑佳也发烧了。症状已经基本好转,只是偶尔轻微咳嗽的狗男人,不得不坚强起来。 两人一开始都以为岑佳是被他传染,二次阳性。 可等测过试剂盒才发现,小仙女没阳,小仙女感染了甲流。 这算什么?你方唱罢我登场? 岑佳看着尚未痊愈的狗男人,脑子不知怎么就冒出老版《还珠格格》紫薇哭唧唧对着尔康说的那句台词:一个破碎的我,怎么来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咦~”岑佳被肉麻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很冷?”周珩见状不由皱眉。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