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出来,岑佳在洗手台那里遇见了苗琳。 她照例当对方是空气,可苗琳这一次却没有再当哑巴。 女人的声音尖刻且带着怨愤,和着“哗哗”的流水声,在四面瓷砖的空旷环境里带着回音:“岑佳,你赢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岑佳正互相揉搓的手一顿。然后她抬手关上水龙头,属地转眸看向身侧的人:“这位大姐,你有病就去治病。别一天到晚臆想症发作好吗?” 苗琳回视着她,冷冷地一勾唇角:“一边挂着周珩,一边吊着沈煦。你这脚踩两条船的本事,也算得上是无人能及了。” 岑佳彻底沉下脸。但转瞬她又忽然轻笑出声,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却盛满了寒意,冷锐如道:“是啊,他们两个都愿意让我踩啊。尤其是沈煦,我嫌他硌脚,他还自己凑上来让我踩。可你上赶着舔他,他就是不屑一顾。你说你气不气?一定很气吧!” “你……”苗琳一时语塞,胸膛明显愤怒而微微起伏。 岑佳看着她这副模样撇了撇嘴:“苗琳,你这非你不可的深沉爱恋别在我面前表演。去找沈煦述说去。” “你喜欢沈煦是你的自由,也是你自己的私事。可当初你明知道我也爱慕他,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成天摆出一副爱屋及乌的知心大姐姐模样膈应我。要说婊,谁能婊得过你啊。” 事情过去那么久,她早就不屑于和已经不相关的人多费口舌。可总有人非要撞上来找骂。 “我维护自己的爱情有什么错?”苗琳冷笑,“你有又什么资格说我?沈煦那时候不喜欢你,你不是同样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你难道不知道他对我有好感?” 岑佳无语了一瞬。她还真不知道。 当时那个状态,两人之间暧昧的感觉肯定有,但要说沈煦喜欢苗琳?可能所有同学都会摇头。 不过岑佳没有同她辩解那些。她就是觉得又厌烦又没劲。 被沈煦阴魂不散的背刺也就算了,还要被他恋爱脑疯子前女友找麻烦。 她从洗手台镜子地说道:“苗琳,看在好歹校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点规劝。” “别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把自己搞得跟个神经病一样。” “你父母生你养你一场,不一定指望你回馈家人回馈社会,但做人起码要自尊自爱,健康快乐。既然捡回一条命,就该重获新生,好歹活的像个人。” 苗琳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胸膛起伏更加剧烈。却只死死地盯着她,一眼不发。 岑佳见对方这副反应,就知道蒋家酒会那晚小姐妹说的八卦是真的。没想到她还真因为和沈煦分手就自杀了。 上学那会儿她就隐隐感觉到苗琳性格有些偏激,而且势利。只不过她很会掩饰和克制,将温柔女学霸的人设立得稳稳的。 没想到她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岑佳觉得更无趣了,和个疯子纠缠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如果你单纯看我不顺眼,非要找我麻烦,我随时奉陪。但别在扯上沈煦做幌子,恶心谁呢?还有,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到底是为爱疯狂,还是因为没抓住沈煦,不能嫁入豪门完成阶级飞跃而心有不甘?” “人往高处走是正常的,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没什么。但得不到就歇斯底里,对谁都不好。” “这是我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下次在犯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哦。” 岑氏在江城盘踞三代,要打压一个苗琳还是绰绰有余的。 名校海龟,外企高管……这些在普通人眼里或许算得上光环。但对于资本来说,不过就是高级打工者,赚钱的工具。 越是一步一步往上走,就越会明白这种阶层间的无形壁垒。苗琳就曾经一脚踏入进去,可惜另一只脚没跟上,最终整个人都跌落回原地。 而对于她来说,沈煦就是那张最佳入场券。 岑佳将擦过手的湿纸巾团成一团,扬手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朝门口走去。 皮靴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发出均匀的节奏。 苗琳听着这声音,忽然开口,语气冰冷嘲弄:“你又能得意多久?” 已经走到门边的岑佳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苗琳盯着那抹窈窕的背影,冷笑:“岑佳,我等着看。看周珩把你捧上天,再将你摔下地狱。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成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岑佳眉目微动,转过头看向她。 两人视线交接,她在苗琳写满恶意的眼中读出一丝耐人寻味的东西。待到要仔细分辨的时候,却又消失无踪 岑佳红唇微抿,没有开口追究。那双明亮的杏眸里平静无波,最后又审视了洗手台旁的女人一眼后,扭过头继续离开。 苗琳不懂,她是不会被周珩摔下地狱的。 真到了那一天,她或许会伤会痛,但她不会坠入地狱不得往生。 因为在爱任何人之前,她首先该爱的人是自己啊。 一个拥有完整灵魂和自我的人,是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 回到餐台的时候,菜正好上齐。 鸳鸯锅热气袅袅,两边都填进去不少东西。还没滚沸。 挨着岑佳坐一个女性工作人员见她半天才回来,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