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徒儿!恨吧!恐惧吧!害怕吧!这些都会成为你的力量!”
蛇坑边缘,一个双眼凸出、满脸皱纹的老者仰天大笑,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恶毒的意味。
“姐姐!姐姐!不……”
老者身边的小少年消瘦至极,衬得眼睛极大,他望着蛇坑里的姐姐,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心如刀割,比杀了他还难过。
扑通一声,邬嘉玉没有尊严地抱住老者的腿:“大仙!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不要这样害我的姐姐,求求您!大仙人,我给您磕头,磕一百个头!要不然让我去吧!我也会的!”
不在乎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仇人,砰砰砰连磕了十个响头,邬嘉玉再抬头时额头血迹斑斑,几乎可以看到血肉下森白的骨头。
“去你的!”冥尸老儿一脚把少年踢开,摸着胡须得意大笑,“若不是为了我的好徒儿,早就把你这拖油瓶杀掉!”
似是没听到老者的侮辱,邬嘉玉继续砰砰地磕头,仿佛把眼前的仇人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
“求求您,求求您,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老者嘲笑:“真是条好狗!好狗啊!”
就在冥尸老儿感到无聊的时候,少年却猛然抬头,掌心中突地喷出血红的气团,魔气很快缠绕在冥尸老儿的脚踝上,他唇角亦流出殷红血液,眸中装满滔天恨意,触目惊心,他早已不是白云城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小少年。
“老妖怪,去死吧!!!去死!!”
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冥尸老儿差点着了他的道被拉进蛇坑。
“你这小杂种!从哪里偷学的本领!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冥尸老儿飞身上来,勃然大怒,褶皱密布的枯手力气大得惊人,紧紧掐起邬嘉玉的脖子。
坑洞里的毒蛇们看到新的食物兴奋吐信,眼冒幽光。
他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狰狞恶意:“看到了么,我的好徒儿,你不想你弟弟去死,就乖乖听我的话!念动口诀,引尸气入体!”
邬嘉玉绝望挣扎:“不,姐姐,你别听他的,你修了尸气,就再也回不去了!”
面目全非的少女终于动了,她一口气扯掉身上吸血的毒蛇,尖锐的毒牙甚至还留在她溃烂的皮肤里。她认命地打坐,念口诀,引气,像个麻木的机器,源源不断的黑气钻进她的七窍,蛇坑里的尸体腐烂得更快,很快变成一个满是人骨的大坑。
盯着少女被黑气几乎淹没的脸,嗜血这才惊觉,这是邬爱雪!
这是邬爱雪的记忆啊!
记忆里打坐的少女突然睁开了眼,噬心的视线仿佛与她撞了个正着,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尸气挤进了它的灵识!
好痛好痛……痛得要死了!!
噬心从来没这么痛过,痛到极致了还死不了!!
邬爱雪,在西州就是过的这般日子么?
噬心吓得猛然睁眼,呼吸急促,冷月孤照,云雾缥缈,古寺庙头挂着锈迹斑斑的八角铃铛,它又回来了!
这一瞬间,邬爱雪亦是睁眼!
清亮的眸子已没有眼黑眼白,只有无数的黑雾汹涌澎湃。
杀气、怨气、尸气,无数男男女女的咆哮惨叫哀鸣化为无数条小小红蛇,虽不再是那碧谭中华丽精致的仙仙红鱼,却一样组成了飞桥的形状。
“不……好像有点不一样?”
红蛇们不是组成的桥,而是一头比山还巨大的炼狱巨蟒!
污泥黑潭之中升起灌木丛般的白色手骨,重重叠叠,传来地狱深处冤魂的惨叫哭嚎。
巨蟒逡巡于黑潭之上,它猩红双瞳,毒牙锋利,无数口水滴答砸落,所过之处全然变成不可踩踏的腐蚀之地。
“嘶嘶……”它发出死亡的低鸣。
巨大的阴影覆盖,两个虫人瞬间被吓破了胆,裤/裆都湿了。
“啊啊啊啊求求你!我的灵石都给你!啊啊!”
“不要啊啊救命啊啊啊!”
看到猎物逃走,炼狱巨蟒死死咬住虫人的腰腹,高个虫人被横腰咬断,满脸的不可置信,上半身还在蟒的嘴里,下半身就已落到了地上,内脏混着鲜血飞溅,染红了一地的荒草。
另一个虫人喷出无数触手,还想逃跑,邬爱雪又是一剑红光飞去,红蛇尾巴掀扇,尘土飞扬,把虫人拍成肉泥。
死了,全都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邬爱雪这才安心,精疲力尽,缓缓跪坐在地。
“嘶……”
从肚子上传来阵阵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虫人捅破了一个苹果大小的窟窿,随着她的呼吸能够看到收缩的脏器与颤动的肋骨。
她撕下布料暂时堵在破口上,用剑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查看尸体。
在幻象中虫人们明明是被蛇给咬死、扇死的,但尸体的呈现却不是一回事。原本死于撕咬的高个虫人,看起来像被剑从中间一下砍断,而原本死于碾压的矮个虫子此时看上去死于高空坠亡。
炼狱巨蟒只是剑气的具象化。
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蛇,有的只是邬爱雪。
此时的邬爱雪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小心走到那些碎肉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在肉块里看到了两只深红色不停蠕动的肉虫子,那用噬心把虫子挑出来,用储物戒指里的盒子装起来。
这是控制虫人的关键,已经孵化出来的虫卵,血吸虫。
这是个好东西。
更高等级的虫卵,邬爱雪不会运用,但是这种初级的,她见过苗晶灵用,偷偷学会了。
血吸虫一离开,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就化成了两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