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感觉。 手中的麈尾不慎落地,被火星攀染,很快便将尾部烧得焦黑。 桓明只得凝重的道出:“你也知道谢家和宗天朗的关系吧?” 太子:“宗天朗虽随母姓,却是出身谢家。” 桓明点点头:“为保谢家产业,谢家上任家主谢隐不惜贪污军马银钱,而后却急病身死。谢离疏才刚成为家主,便接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想要弥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谢家出了大纰漏,宗天朗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太子:“是桓家?” 桓明目光混浊得宛若沼泽:“捅出这件事的……自然是桓家,但也要谢家将把柄奉上才行。但若想要达到顶罪这一层,必得戳到他的软肋啊。” 太子:“……清昭?” “宗天朗垂垂老矣,又到了致仕的年纪,自然想为七皇子找到依靠,谢家……便是最好的选择。要想庇护谁,一人之力,如何比得过一个世家?他同谢家私下达成了交易,想要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从我们手中将七皇子拉拽出去,嗤。” 说到这里桓明不禁大笑了起来,“本来只是想毁了谢家,却钓到宗天朗这条大鱼,哈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 谢离疏一直在为宗天朗的事情奔走,可那又有什么用? 在谢家全族和宗天朗之间,谢离疏早就做出了选择! 宗天朗不也做出了选择吗? 他是这样的宠爱七皇子啊! 这便是宗天朗入局的关键。 太子讥讽道:“可你们千算万算,却还是迎来了殿审,又有何意义?” 桓明眼底浮现杀意:“七皇子手中没有底牌,哪怕殿审又如何?” 太子缓慢道出一个人名:“叶听霜。” 桓明微愣,又道:“七皇子就靠一个低贱之人翻盘?” 是啊,低贱之人。 太子面露讥讽,刚想要说什么,便瞧见了跪在门口的虞淮:“让你去提人,人呢?” 察觉到极重的两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虞淮倍感压力。 完了。 虞淮:“臣、臣无能。” 见虞淮支支吾吾的样子,太子心里早就有数:“清昭护着他?” 虞淮没敢吱声。 太子揉了揉太阳穴:“此事孤早就预料到了,原以为你哪怕被大骂一顿,至少会完成孤的命令……” 虞淮涨红了脸:“并、并不是那样。” “发生了何事?” 太子冷冷的盯着他。 这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虞淮嘴里苦涩,难道要告诉太子,七皇子被一个阉人引诱了? 太子的眉头越皱越紧,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与此同时,万喜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他本就是太子安插在七皇子身边的人,发生了那种事情,自然得第一时间来禀报。 万喜急匆匆的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子便赤红着眼瞳紧紧盯着万喜。 沉默。 恐惧的沉默,在殿内蔓延。 哪怕方才太子发脾气,也不会有这样被刀子逼在脖颈上的感觉。偏偏是这样的沉默,将那种尖锐感推至最高。 “哈……” “好极了。” 太子紧咬着牙关,犹如在咬着什么肉块:“舅舅,今日不利谈事,请先回吧。” 桓明:“可……” 太子猛地对上他的眼瞳:“舅舅莫不是听不懂孤的话?” 桓明被吓了一跳,那双眼瞳黑暗得不见天日。 他不再坚持,很快便说:“臣告退。” 太子微笑目送着桓明,待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笑意瞬间变冷。 他转过头,阴气森森的掐住了万喜的脖子:“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万喜吓了一大跳,快要不能呼吸,哆嗦着说道:“叶、叶听霜这歹人,为求活下去竟以色侍人,奴看到七皇子他……” 太子:“够了!” 太子踢开散落一地的酒坛,一股没来由的杀意涌现了出来。 他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听。 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个低贱之人,不配碰清昭一根寒毛,又凭什么抢他的东西? 太子放开了万喜,朝着长乾宫走去。 捧杀、切断、整理,统统都抛之脑后! 他要过去,要见到沈灼。 被抢走珍爱之物的疼痛感,始终撕咬着他的血肉。 万喜不禁大骇:“殿下,你想去哪里?你才刚刚服散!” 太子突兀的停下脚步,回头扯开一抹充溢着疼痛的笑,像是被撕扯出了真实:“孤倒想看看,那个低贱之人如何朝着清昭摇尾巴。”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所有礼教都在自己身上崩盘。 多么恐怖啊。 这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