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外、外面有人围了桓家……” ‘七皇子’三个字,便如过境蝗虫,连说都不敢说出口。 桓家寿宴后便是一场清谈,此刻正有无数勋贵汇聚桓府。 其中一人不由怒斥道:“荒谬,我倒想看看谁敢如此混账!好让我骂他个狗血淋头!” 待众人一同走出桓家大门,便瞧见了诸多气势汹汹的披甲部曲。 为首的正是一袭红衣的沈灼,面若寒梅,肤色赛雪,此刻映着天边残霞,照亮连日大雨的阴靡,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小殿下拥有着惊人的存在感。 那人当场偃旗息鼓,唯唯诺诺的拱手道:“七、七皇子。” 众人:“……” 说好要骂个狗血淋头呢? 他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又被兵卒腰间长刀吓得脸色苍白。 无人敢吱声。 在场无不鸡飞狗跳,但七皇子是‘赶’,他们才是那只被赶飞的‘鸡’。 几十人当中,唯有王元鸿愤怒骂道:“沈清昭,你竟敢调动士卒,围了一个世家大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灼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衣衫,掸走灰尘。 可众人看得清楚,他衣衫整洁干净,哪来的灰尘? 把谁视作灰尘,答案不言而喻。 王元鸿面色铁青,被气得言辞狠厉:“你此番行径,必遭重惩!今上和太子不会放任你如此!” 那日太学府后,据说二叔王靖在宫内受了今上提点,转回头便把王元鸿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时问他‘为何不好好争取七皇子伴读之位?你还有没有点眼力见?’ 一时又问他‘凭你也敢同七皇子针锋相对?是王家把你养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王元鸿兀然被骂,又不敢顶撞二叔,老实收敛了多日。 甚至不光是他,据说那日诸多太学学子,回去都挨了长辈的责骂。 谁知今日在桓家,竟然又遇到了沈清昭这瘟神! “我向来蛮横惯了,你们王家才知道?” “还是说你们王家一直以为我柔善温顺?那可不行,我向来不喜旁人误解!好让你们王家亲眼看看,我可以蛮横到何种程度,免得王家连提防我都不会。” 沈灼一脸无畏,漫不经心的笑道,“我这可是为你们王家好啊!” 王元鸿:“……” 众人:“……” 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王元鸿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额头的青筋凸凸的跳着。 其余人也不敢造次,生怕自己无辜受到牵连。 阴阳怪气到王元鸿哑口无言,沈灼这才说起:“我听闻桓家宣扬出了刺客,特意率众前来帮助桓家,哪怕父皇知晓,也只会夸我识大体。” 王元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便连一旁的谢离疏,都心虚的瞥开了眼,生怕面对一众世家公子谴责的目光。 别看我,我不是这样的坏人!! 王元鸿本欲再辩,沈灼抢先一步,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时机:“再说了,刺客刚从本殿下手中逃脱,立马就来了桓家。若是被其余世家知晓,只怕要说是本殿下特意放走了刺客,好让刺客故意来为难桓家!” 末了,沈灼还要愤愤的补了一句,“这口气谁愿咽下谁咽下,本殿下不咽!” 谁这么污蔑过你了? 分明都是你沈清昭自己在说! 事已至此,所有世家公子几乎同时对上谢离疏的眼,隐隐有想让谢离疏做主的意思。 谢离疏:“……” 可惜,他要助纣为虐了。 谢离疏昧着良心说:“那名刺客之前刺杀过殿下,殿下将他放在谢家,原本是打算钓出幕后主使,谁知刺客跑了之后不好好藏着,竟直接来了桓家,桓家也未免可疑……”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紧张了起来,“依我看,恐、恐怕是桓家故意窝藏刺客。” 这两人蛇鼠一窝啊! 众人瞪直了眼,没成想谢离疏也是这种人! 谢离疏的良心更痛了,却接到沈灼满意一笑:“正是如此!说得极好!” 谢离疏:“……” 求你了,别满意。 他谢离疏一世英名,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做坏人也做得这般得心应手。 双方完全不敢称是对峙,只是一边倒罢了,可唯有谢离疏知晓他们此行有多么惊险。 前有殿审一事大获全胜,后有叶家私苑线索落入沈灼之手,沈灼得了太多的好处,已经引来晋宣帝猜忌。 正如沈灼所言,他若鲁莽,晋宣帝才能安心。 ‘叶家大案父皇想当个鱼饵,一条鱼都没勾上来怎么能行?我去闹大,才有可能钓出父皇想要的那条鱼。不然为何他会派韦光庆来说,刺客交给我来处理?而不是让我把刺客移交廷尉府?’ 回想沈灼的话,谢离疏只觉得惊得冷汗直冒,心脏沉坠得宛若拴了块巨石。 这是晋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