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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2 / 6)

于你?”

“为何要怪罪儿臣?”

沈灼沉默片刻,目光深晦的问,“母妃乃父皇平生最爱,儿臣又是母妃唯一的孩子,父皇为何不曾对儿臣爱屋及乌?”

晋宣帝怒道:“大胆!”

“父皇不问问儿臣记起了什么事吗?”

沈灼的声音颤了起来,隔了前世今生,终于爆发出了真正的委屈。

哪怕对待太子和君照雪,他都不曾这样。

“十年前南渡时,父皇的行在曾因胡人突击而被冲散,那时母妃也被迫逃命。”

“为了能安全南渡,母妃不得不带着儿臣伪装成流民,整日脏兮兮的混迹在南渡的百姓之中。母妃和儿臣食不果腹,途经宁国时也不敢暴露身份,更不敢去寻晋朝人马。”

“可那一日,儿臣见到父皇了。您藏于流民之中,两拨流民,一个北上,一个南下。母妃和儿臣被胡人如牛羊般鞭赶着,打算玩乐后烹食。”

“不,现在想来,那些所谓流民大概都是父皇亲卫,只是为了安全南渡才伪装成了流民。”

“父皇同母妃和儿臣擦肩而过。”

“但您视若无睹。”

“分明父皇一声命令,便可以救下我和阿娘。”

“为何不救我们?”

沈灼强行扯出了一个惨笑,神色凄然道,“当时叶听霜同儿臣说,襄郡饥荒时,也曾有胡人掳掠百姓当两脚羊。儿臣那时只觉得耳熟,并未深想下去。可笑直到儿臣恢复了记忆,才知晓儿臣幼时便已亲眼目睹此等惨状!”

太初宫殿外守着的叶听霜听得青筋凸起,深沉的心湖如煮涨热水陡然沸腾,难言的怒意扩张开来。

不想再让他受伤了。

强压许久的那日梦境感受,在这一刻全面的爆发了出来。

他好似遭受了一次虚无的极刑,来自灵魂的最深处。

他因他的痛苦而痛苦。

他急需再度看到沈灼,确定他无事,才能平复内心的翻滚情绪。

因此,哪怕受到帝王猜忌,他也必须守在太初宫殿门外。

太初宫内,沈灼每一声质问,都像是在撕裂自己——

“还是谢家儿郎们听闻有百姓遭殃,派人扰乱了胡人营帐,才阴差阳错让我们逃脱。好多血啊,那时胡人营帐大乱,胡人们搜刮财物四逃,百姓流民也在逃,阿娘一位弱女子,为了保护儿臣,只能瑟瑟发抖的拿着砍刀杀人。儿臣还记得,她紧紧把儿臣抱在怀里。她……会觉得害怕吗?”

“阿娘带着儿臣一路闯过胡人追击,饥荒、动乱、病灾,其中艰险父皇怕是连听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毕竟,阿娘死了。”

他终于可以将这些委屈说出口。

代替死去的阿娘。

今日太子如何,君照雪如何,他毫无触动。

唯有这件事,他始终不得释怀。

他不屑叫眼前之人父皇。

晋宣帝面如霜寒,再无平日里伪装的昏庸,头一回这般安静的打量着这个儿子,安静到周围的气氛也凝固得像是冻住了风。

久久,晋宣帝才低哑发声:“你怪朕?”

“不敢。”沈灼凄楚一笑,“只是阿娘保下儿臣这条命太难太难,所以哪怕眼下是四面楚歌,儿臣亦会挣扎苟活。”

他早就心灰意冷了。

在籍田之变后,被冤枉,被幽禁的那两年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消磨了干净。

或许是两位兄长争得太厉害了吧,一人死于逼宫,一人远走流放,晋宣帝铲除门阀政治的大业未成,便病死在榻前。

那个皇位,原本也不是他争来的。

沈灼登位后的无数个夜晚,都在思考着一件事,晋宣帝死时是不是也后悔将皇位传于他?

晋宣帝厉声道:“你说你的处境是四面楚歌?你知不知道今日这般,朕便不会把叶家的案子交给你?你的隐忍,你的筹谋呢?”

对于揣摩上意,对于反击桓家,他不是做得很好吗?

沈灼:“……”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怔怔的低头,神色间也有了一丝恍惚。

是啊,他为何会这样做?

起初冒险说出阿娘,不过就是为了拿这件事,刺激出晋宣帝的愧疚之情。

他分明想赢。

可说到最后,又为何成了质问?

沈灼倔强的挺直了背脊,突然不在乎那些了:“若父皇不愿将叶家的案子交给儿臣,也是父皇的抉择,儿臣无法左右。儿臣只是想为阿娘说这一次罢了。”

晋宣帝眼神闪烁,看着沈灼这张布满瘢痕的脸,只轻轻说了一句:“眼睛像。”

他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愧疚,却又转瞬恢复常态。

“下去吧。”

“今日的闹剧,朕不处罚你,好生回长乾宫反思几日。”

“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再好生追查叶家大案。”

他仍把叶家大案交由他的手心。

儿子这么一闹,反倒打消了他的猜忌,毕竟这些时日沈灼得了太多好处,殿审、太学府、叶家私苑、桩桩件件。

真是可悲,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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