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樾长老一听这话,微不可见的拧了下眉。
心底却在暗骂:那三个蠢货竟然大摇大摆的将他的名号都报了出来!
望着息尘沉静的目光,他思索着开口:“此事是师叔失察,没想到会有人冒充我的名号行恶事。师侄放心,那三人我已经惩戒过了,他们以后断不可能再行恶事。”
他适时转移开话题,目光落到旁边的祝潆和裴少虞身上,“师侄,你在何处认识的这二位小友?出自哪门哪派啊?”
眼底透着淡淡的探究之意。
“无门无派,不过习了些三脚猫功夫闯荡江湖罢了。”
没等息尘开口,裴少虞已经出声回道。
他身形挺拔,坐姿端正,即便遮住面容,也挡不住他一身的凌冽气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竹樾长老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笑问道:“这位小友怎么还戴着纱笠,是脸上受伤了吗?”
心底却陡然升起一股警惕之意,总觉得这少年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竹樾很信自己的直觉,这么多年也凭借敏锐的直觉避开过很多危险。
“师叔怎么了?谨之公子只是得了风寒。”
息尘插了一句,将竹樾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我离开门派的时候听师傅说您一直在闭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竹樾一听他提起这事,也顾不上再去看裴少虞,只能找着话应付:“你师傅想来是记错了,我闭关出来后就离开了门派,游历到了这九牧。在这暂时歇歇脚。”
“原来如此。”
息尘应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真信还是假信,倒没有再继续追问。
三人最后被留下来过夜。
一路到休息的地方时,息尘一直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祝潆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懒散模样,感觉就像是出来游玩一样。
裴少虞则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领路的人退下去后,息尘突然站定皱眉说道。
扭头看向祝潆和裴少虞,“我师傅记性一直很好,他不会记错。而且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张家三兄弟应该在此处抢掠了很久,师叔却偏偏这个时候才出手,像是故意给我交代一样。”
“不对,这事情不对。”
“你这小道士不算太笨。”
祝潆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难得好心的给他指出,“我看你这师叔把你引来这里分明是想要杀人灭口。”
“那还是不对。”
息尘依旧想不通,“即便那张家三兄弟是他的人,他为何要急着杀我?”
难道就因为他知道了他指使张家三兄弟抢掠的事吗?
“别着急。”
祝潆慢悠悠说道:“我看你那师叔急的很,应该今晚就会有行动,届时自会知晓。”
她眼睛中闪过幽光,已经等不住看今晚的大戏。
息尘闻言心情很沉重,既因为识出了师叔的真面目,又因为今晚要发生的事担心。
“你认识小道士这位师叔?”
祝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裴少虞站在了一起,挑眉问他。
裴少虞被遮挡住的面容看不清神情,声音却比平常低沉了许多,隐隐带着冷意:“化成灰我都认识。”
“仇人?”祝潆猜测。
裴少虞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你应该高兴才对,仇人就这样送上了门。”
祝潆嗓音中隐隐透出点兴奋。
闻言,裴少虞本有些低沉的心情倒是莫名好了些,“确实,我没去找他,他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竹、樾,当年也是参与人之一。
裴少虞心底涌起一股滚烫的血气,眼底透出几分猩红之意。
他已经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剑了。
夜晚在这座宅邸降临,竹樾让人请三人到前厅用膳。
息尘走在最前,祝潆和裴少虞紧随其后。
三人都知道这是场鸿门宴。
只是和息尘沉重的心情不同,他们两人一个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一个则是毫不在意。
曲折的长廊两旁竹影晃动,唯有不远处的正厅有亮光传出。
竹樾长老看到三人进来,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师侄,二位小友快这边坐,好酒好菜已经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