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本就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祝潆轻唔一声,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是吗?她倒是觉得很有趣呢。尤其是人临死挣扎的时候,丑态百出,甚是有趣。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从厅堂内传来一道惊呼声。真晕过去的息尘总算醒了过来。
他眨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在椅子上,甚是无措。
目光转了一圈,总算看到站在他斜后方的祝潆和裴少虞。
“谨之公子,祝姑娘,你们怎么站在那?”
裴少虞已经重新恢复平静,他难得无语的看了眼息尘,“亏你还是昆山派的人。”
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竟然还能中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这是怎么了?”
息尘现在脑子还一片混乱,尤其是看到这屋里摆件物什砸了一地,一副激战过后的模样。
“你被迷晕了。”
祝潆托着小鱼干,慢悠悠走到他对面坐下,好心替他解释了一句。
“迷晕?”
息尘大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谨之公子和祝姑娘你们没事吧?”
“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
裴少虞同样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讽刺出声。
“这么明显的局你也能中招,你们昆山派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
能教出息尘这样的傻货,怎么还有竹樾这种阴险狡诈之徒?
“谨之公子,麻烦帮帮忙,先帮我解开这铁环。”
息尘低着头努力挣扎了一番,手上和脚上的铁环却纹丝不动,只能抬头向他求助。
裴少虞本来不想搭理他,见他似乎想将目光落到祝潆身上,只能皱眉起身替他解开了铁环。
这机关椅虽设计的精巧,但很明显设计之人心思比较浅显。被困在上面的人不容易挣脱,但若有外人在,很容易就能按到椅背上的机关钮打开。
息尘被放开后立马站起了身,刚转过身就看到胸膛被破了一个大洞的竹樾长老和倒在一旁的不知死活的张家三兄弟。
他瞳孔微震重新转了过来,落到祝潆和裴少虞身上,“他们这是?”
息尘虽然没有走近,但也能看出竹樾长老已经咽气。
虽说他已经知道对方的真面目,但突然看到他就这么死去,毕竟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叔,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我杀的。”
裴少虞没有管他是何想法,干脆利落的承认。
息尘看着他,嘴唇翕动了下。正想启唇说些什么。
躺在角落中的张家老二和张家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两人先是怔了下,等看清躺在一旁竹樾的尸体后,连滚带爬的来到息尘面前,扯住了他的衣摆。
“少侠,少侠救命。”
两人指着裴少虞颤抖道:“这人是通缉令上的人,是他杀的竹樾长老,他是魔教的人,少侠救命!”
张家三兄弟只是在竹樾手下过活的地痞无赖,平生做过最恶的事也不过抢些钱财,或者替竹樾处理尸体。
他们哪里接触过什么魔教的人。
在他们心中,魔教中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和他们这些小打小闹根本不能等同。
很明显,两人现在已经慌了神,根本忘了先前他们还准备对息尘动手,只想着他是昆山派的弟子,是正道人士,天生就与魔教的人对立。
息尘听到两人的吵嚷,看着裴少虞的目光微愣,似乎没有料到他就是前武林盟主之子——裴少虞。
祝潆早在张家两兄弟指控的时候,已经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头。
她看了眼息尘,又看了眼裴少虞,似乎等着他们的反应。
裴少虞倒是还是那副冷淡模样,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动,根本不在乎两人的指控。
息尘回过神后,一把甩开了扯着他衣摆的两人,严声厉词道:“你们以为这样,你们所做的恶事就能揭过去吗?这次我必不能轻易饶过你们。”
他一人给了一脚,刚醒过来的两人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厅堂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息尘重新将目光转了过来,“谨之公子,我相信你必是有什么苦衷。我们相处时间虽短,但我相信你的为人。英雄不问出处,即便魔教中人又如何?只要不行恶事,正道还是魔教又有什么区别。”
他目光灼灼,尽显真诚:“我说过,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之事。”
裴少虞难得正经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番说辞有些意外。
他提醒了一句:“你这师叔是我杀的。”
“谨之公子不必如此。”息尘苦笑了一声,“师叔有此下场只怪他先起了歹念。我还要多谢二位,不然今天我怕是活不到天亮。”
他不是真的蠢,事情稍微想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不知道师叔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模样。他记得以前竹樾师叔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人,每次下山回来总会跟他们这些小的讲山下的故事。
“果然还是待在山上好,凡俗世界太过浮华喧闹,连师叔这样的人都没有经受的住诱惑。”
也不知道这事传回昆山派,师傅他老人家会不会伤心难过。
“你这师叔看来还藏了宝贝。”
祝潆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指了指左侧烛光昏暗处的一道暗门。拍了拍手上的碎渣缓缓站起了身。
裴少虞看到她动作后,立马走到她前面,“前辈且慢,小心里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