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知秋开了卧房的门,屋内已经打扫过了,倒是干净的很,只是那些家用的东西都有些老旧,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
知秋一边整理那些摆在地上的盒盒罐罐,一边对着正在开窗的归君道,“小姐,你怎么没讲几句话就把人收下了?”
知秋没有其它的意味,只是想问问,归君看中的是那丫鬟的哪一点。
谁知道本来脸上还带着笑的归君霎时收了笑,抬手把打开了的窗户又关上,“我若不收她,她还是会来的。”
“小姐的意思是,她是国公爷授意的?”
“不是,她应该是替柳氏做事的。”归君锁上了窗户,走到梳妆台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道,“她开口便是娘亲,倒是把我的想法摸的透彻,只不过站在那池子中间凉亭上的那两个嬷嬷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作,我瞧着是注意着这个丫鬟。”
“那小姐怎么知道那便是柳氏的人?”知秋问道。
“身上穿的如此华丽的嬷嬷,除了是她院子里的,也没有其它可能,况且那丫鬟不也说了是柳氏院子里的人。”
归君把自己的首饰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放在台上,挑出了几件放在一侧,继续道,“知秋,那些丫鬟就不要让她们进内院了。”
“好的小姐。”知秋点点头道,看着归君整理东西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不知小姐赐的虞是哪个虞?”
“徒逞威强称智伯,不知权变是愚人。”
归君抬眼看着蹲在地上瞧着自己的知秋,饶有趣味的道,“你不觉得她和这首诗说的相似吗?”
“是挺像的,胡乱出头,言不经脑,这样的人是可以称得上是愚。”知秋捂着嘴轻笑了两声,“估计她还以为小姐夸她呢。”
“我倒也想夸她,柳氏的人,我们不能直接戳破,但是奈何我欲想为期称赞,其却欲为之蠢笨,让人无从下嘴。”
归君把挑出来的首饰放进了盒子里,将那盒子递给知秋道,“你去和那些下人分了这些首饰,今日那几个丫鬟,看似还要再挑一个,你自己看着挑,不要挑太聪明的,太聪明的心思重。”
知秋接过盒子,应声道,“那小姐还要赐名吗?”
“你给取个名字,快些把东西分完,而后挑件颜色亮艳的衣裳来,那女人急的很了,该去“请安”了。”
“是,小姐。”
知秋手脚很快,一会儿就把东西分完了。
等到那些丫鬟小厮领了赏也慢慢就散去了。
院内只留下了六个丫鬟。
沈段邺虽然对沈归君的回来并不重视,但是归君日后出门的面子,丫鬟上还算大方,留了六个,按照的是一般贵族小姐的配置。
两个粗使丫鬟是原先归君第一日来就在的,另外还有一个奶母嬷嬷,一个婆子,另外还要再挑两个丫鬟做房中丫鬟。
一个是知虞,另一个···
知秋打量了一下那六个丫鬟,瞧着那六个丫鬟也不都是简单的货色,几个生的好看的见知秋在打量自己,抬着头,把自己那张脸露了出来。
“你留下吧。”知秋随手挑了一个那几个丫鬟中看起来比较安静的一个丫鬟,“小姐说,新来的丫鬟都要赐名,你就叫安守吧。”
“谢大姑姑!”
丫鬟见自己留了下来,连忙道谢。
“另外,小姐喜静,平日里你们两都在外房伺候着,里面有我就行了。”知秋没有忘记归君的嘱托,盯着知虞和安守道。
“是。”她们点头应道。
“都散了吧,自己忙去吧。”知秋道。
“是。”
一行人有序的离开了。
知秋处理好了所有事,才朝着卧房走去,推开门就见到坐在桌案边上拿着书看着的归君。
“小姐,没了日头了,奴婢帮您点灯。”
卧房虽朝南,但是其它屋檐遮着,太阳快落山时,屋内就差不多没了光。
知秋见归君看书入迷没回话,也没有继续打扰,而是安静的把灯点了上,又去箱子里拿出了一件鹅黄色绣着暗梅的衣裙,等到所有都准备好了,这才走到归君的身前轻声唤道,“小姐?”
“嗯?”归君放下了手中的书,先是一愣,没有适应屋内突然亮起的光线,而后眼前慢慢恢复清明,这才看清了知秋手中的衣物,“红色的衣袍没有了吗?”
归君把身上那件黛色的衣裳换了下来,盯着那衣摆上浮起的一些褶皱,眼里闪过一丝疲惫。
“小姐,您在塞北时不喜穿广袖大袍,在扬州时又不喜艳红长袍,这件鹅黄色精修罗文暗梅长袍已经是最符合您现在场景的衣裳了,还有您身上这件黛色衣裳和箱子里那件桃色花裙,不过您之前说过,桃色的那件等到以后到了时机再穿。”知秋替归君换着衣裳,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是我忘了,明日去订几件衣裳吧。”归君扶额道。
这几日太过于忙碌,又把目光放在了那几人的身上,自己倒是没有顾虑到。
“是。”
知秋在归君身边伺候了快要十年了,归君的生活习性她是非常了解,小姐喜清净,性子冷,不爱说话,不喜张扬,在扬州时喜欢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的景物发呆,又或者是一个人坐在屋中看着书;在塞北的时候总喜欢和那几位表哥于大漠上赛马,或者和驻边军营中那些个厉害的士兵比武。
总之,若是说起来,小姐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对了,小姐,国公给您安排了一个嬷嬷,不过小姐您之前的那位奶娘。”
“慕嬷嬷可能已经告老还乡了吧。”归君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