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镯子的成色、花纹、材质,与宁姨娘给她的那只一模一样,甚至更加亮些。
“这只镯子是当时你母亲落在这里的陪嫁,如今我把它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柳氏笑着推给归君,并意味深长道,“归君能回来,我同你父亲都十分开心,说来说去沈府都是你的家,你可千万不要见外生分。”
“夫人说的是。”
“那便不留你了,你这才回来,还需多休息。”
听柳氏话中带着疲意,明显在驱逐她。
归君也不多留,服礼后便慢慢退下。
待她走后,柳氏朝二个婆子摆摆手,别有意味的问她二人,“你们觉得她怎么样?”
她们待在柳氏身侧已有多年,柳氏一举一动都能猜到意思,自然知道她问话的深层意味,二人互相递了个眼神,站在后边的那个小步上前,轻声道,“奴婢瞧着……不像是好东西。”
另一个婆子也上来靠在她旁边,故意压低嗓子,“奴婢瞧着不然,或许她当真如此,从小没有娘养,没人教她该怎样做人。”
“你们盯着她,不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桑桑肚子里的孩子马上要出世,不能在这个关头让她给破坏了。”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是随后从桌案上拿起一串透亮圆滑的佛珠,慢慢在手中滚动,嘴里缓缓念着,“保佑我儿桑桑肚子里的孩子平安,保佑我儿桑桑诞下小皇子……”
——
天色昏沉,初春仍是有凉风,吹的人彻骨,忍不住拉紧外衫。
“二姑娘,宁姨娘的院子还去吗?”知虞走在知秋身后,迫不及待的问。
知秋回头打量了下她,心里有些不耐,“现在几时了,主子也是需要休息的,况且她不过是姨娘,若真要拜访也得她来。”
“是……”知虞识趣的不说话,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归君。
“知虞,哪有你这般抬着头盯着主子看的?”知秋蹙眉瞪着她,实在是不理解她的不懂规矩。
说的不差。
知虞就像是翘着头的鸭子,死死的盯着归君 。
“好了,知虞你下去吧。”归君出声打断她二人,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是。”知虞憋着气却深知知秋的地位,也只能将气吞进肚子里。
知秋见她远去,这才松开脸上的严肃,语气也变得柔和,“真不知道这丫鬟脑子长在哪里。”
屋内已经点了蜡,相当明亮。归君随手拿起宁姨娘的镯子同柳氏的镯子相比较,一时没听清知秋说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却觉得有些好笑,实在是忍俊不禁,“你怎么同她计较,不过规矩还是要调教好,她现在代的是我们的脸面,可不能丢了。”
“主子说的是,这丫鬟看着机敏实则呆滞,啧。”知秋给姝挽沏了盏茶,见她拿着镯子打量,于是问道,“主子可是在看哪只是真的?”
归君放下了两只镯子,接过茶水,“是真是假能怎么样?宁氏被这只母老虎压的久了,想爆发的紧,就算镯子是假的,她的欲求也是真的只要是这样便够了。”
知秋将两枚镯子分开收好,又上前替她卸下了衣袍,对于明日的行程她心中有些好奇,奈何主子不开口提,她也不能问,只能闷着。
归君素来眼尖,一下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问她,“你有何事?”
“不知小姐明日可要进宫?”知秋这才道。
宫中还有她异父异母的姐姐,如果按规矩是得进去一趟。
但……
“没有召令,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宗室之女,没有资格擅入后宫。”归君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知秋见此立刻上前替她揉背,一边揉一边听她道,“别急,一个个来,总要见个遍,你不凑上去,他们也会来找你。”
的确如此,只是时间问题。
“小姐可要当心,她们不仁不义,视我等如眼中刺,肉中钉。”
“当心可得不到想要的,越是靠近得到的越好,越是暴露弱点越容易钓上大鱼。”
风不平、夜不静,暗流滚动,各怀鬼胎。
……
“二姑娘不好啦!”
知虞踉踉跄跄的跑进,慌慌张张一路上大声嚷嚷。
知秋面露不快的将她拦在卧房之前,语气不善,“何事如此慌张,主子还未收拾好,不得大惊小怪。”
“寻姑娘有大事。”知虞作势要穿过知秋走到里屋,奈何被知秋拦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何事?”归君推开房门柔声问到。
许是归君给她们的脸色都太过和善,导致知虞已经忘记了她是二小姐,说话也忘了分寸,“小姐昨日去一睹马场风光了不是,摔下看台所幸得了辛王相救,辛王今日没上早朝,说是昨日扭伤了脚踝,不方便入宫,老爷和夫人知道此事便备了些礼,请二姑娘送到王府赔礼道歉。”
“礼呢?”归君问道。
“马车已备好,请姑娘您过去即可。”知虞道。
“走吧。”归君倒是爽快,却不动声色的给了知秋一个眼神,又扬了扬下巴,示意知虞带路。
知虞以为归君要带上她顿时乐得不可开交,眼睛都要笑没了,连着应,“是、是。”
府外停着辆马车,却不见柳氏和沈段烨的身影,只有崔乜背着手挺着腰站在大门口,见归君远远走来,许是有了上次被罚的经历,他谨慎小心了起来,“二姑娘请。”
“礼呢?”
“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呢。”崔乜摸了摸嘴边的胡须,催促,“姑娘得快点了,毕竟,辛王的脾气不大好,晚了他得不快。”
原来他们还通知到了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