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过程中,萧碧涛注意到了沈清语的佩剑。
这把剑太普通了,一点儿辨识度都没有,随便扔在剑冢里就完全找不着的那种,他觉得这剑配不上用剑的人。
剑招变化无穷,泛着泠泠冷意,沈清语一剑刺入刘芸的心脏,将她从空中踹下,趁机甩出结界,困住了她。
沈清语落到结界前收了剑,出声道:“出来吧,别躲了。”
草丛发出动静,二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顾欢与萧碧涛身上披着两块破破烂烂的红布,不知道是从哪个旮旯里弄来的。
沈清语:“……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们好好待着吗?”
萧碧涛扯谎不打草稿:“我们刚好路过,就顺便瞧瞧。”
看着二人身上的破烂红布,谢行止毫不留情揭穿:“刚好?顺便?萧少主,东西准备的挺齐全的,就是说辞辩得不够圆,下次注意点。”
萧碧涛被谢行止说的面红耳赤,忍不住小声反驳:“还不是你们不肯带我来,不然我用得着出此下策吗?”
谢行止拍上了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这些年,你爹没少操心你的事吧?”他叹了一口气,“哎呀,萧掌门养儿子不容易啊。”
萧碧涛:“……”
要不是他打不过这个姓谢的,他一定把他按在地上死劲摩擦,听听,这是人话吗?
什么叫没少操心?养儿子不容易?他简直想呼死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真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谁呼谁呢?
谢行止之前劈的那一剑刚好划过了阵心,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捡起一看,通体漆黑,细细长长的,不仔细看会误以为是长笛。
谢行止疑道:“这东西怎么在这儿?”
这东西谢行止认得,是妖族之物,据《六界妖魔册》记载,摄魂棍本是妖族骨玦的法器,骨玦死后,不知去向。
绝尘崖掌门一次云游途中偶然所得,因其用途不正,恐被有心之人利用,遂放于劫生塔内。
劫生塔守卫森严,又有结界保护,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清语,问道:“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沈清语接过,仔细端详,“算是。”
她要找的是绝尘崖丢失的神器,摄魂棍当时也一块丢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找到,真是叫她意外。
谢行止剑眉紧蹙:“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别的东西要找?”
之前在稻花村听沈清语说在找东西,他便有所怀疑,幕后之人所用的法器多半是跟绝尘崖有关。
那她这次下山,莫非是为了寻找丢失的那样东西,绝尘崖为掩人耳目才对外宣称她闭关,就跟他当年去做外门弟子一样。
沈清语应了谢行止一声,算是回答。她将摄魂棍收好,视线移回结界内。
刘芸整个人都是癫狂状态,在结界中横冲直撞,妄想逃离,见实在逃不出去,开始无助地哭泣:“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救他……救他……”
“你要救谁?”她连自己的生父都能下手杀害,还会想救谁呢?
难道是……
沈清语:“你想救的是那个姓江的富商吗?”
听到熟悉的人,刘芸血红的眼底闪过一抹温柔,“是啊,我要救他……他不该死的……死的应该是我……是我连累了他……”
她说的颠三倒四,到后面小声地啜泣起来,可怜极了。
此情此景,何其眼熟。
沈清语的心忍不住抽痛。
“师尊,求你让我救他……”
她跪在炼狱阵外的雪地上,目光哀切,祈求沈玉寒,让她救人。满天血色里,她独自呼喊那人的姓名,千遍万遍,没人应答。
最后,她在一堆腐烂了的尸骨中找到了那人。
生息全无,尸骨冷透。
她恨,她自责,她愧疚……是她害了谢十三,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那时的她,也是这个样子吗?
无助,愧疚,难过,想要找人帮帮她,却一个都没有……
“他怎么死的?你想做什么?”许是有过类似的经历,沈清语想要帮帮她。
刘芸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哽咽道:“我什么都不要,我想要他活,我不想让他死……他不该死的,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沈清语放缓了语气,“他怎么了?”
刘芸渐渐安静下来,神色不再凶狠阴邪,隐隐可以看出本来的面目,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充满悲情。
顾欢觉得她很可怜,安慰道:“刘芸姑娘,你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
刘芸惨笑得凄惨:“帮我?你们怎么帮我?”
“我自幼无母,只有一个冷血暴力的父亲,我什么事都尽全力做好,只想让他能像一个正常父亲那样对我,让我感受下家的温暖,父亲的疼爱,可无论我做得再好,在他眼里我依旧是个克死生母的煞星!他对我动辄打骂,百般虐待,甚至还将亲手将我卖进青楼,任人凌/辱。”
她脸上的控诉和悲哀是那么的强烈,似乎要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次性全部发泄出来。
“我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后来是江郎救了我,带我逃离了那个肮脏恶心的地方。”
说起江郎,刘芸整个人都变得祥和温柔起来。
“江郎待我极好,他不介意我在青楼待过,还在知道我的遭遇后对我百般呵护,悉心照顾,我知道江郎对我的心意,但我不敢答应,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而我……早已是残花败柳,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