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楚怀仁僵了一瞬,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看着楚熙然道:“是啊,我罪孽滔天,万死难赎其罪。”
楚熙然不去看他,脸色缓和了不少,问他:“你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楚怀仁也没有找借口,直言道:“我近日救了一个人,伤势很重,需要九幽还灵丹。”
“是谁?”纵使楚怀仁说要改过自新,楚熙然还是不全然信他,非要他说出是谁才行。
见他这个样子,楚怀仁知道不说出是谁,他是不会给的。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面容很是疲惫:“是风城风长老。”
楚熙然诧异道:“风城?”
风城失踪的事被绝尘崖压了下来,但并不是密不透风,楚熙然也听见过,只是没想到人会在蓬莱。
楚怀仁:“风长老遭人暗算,废了修为经脉,还深中逍遥散,此刻危在旦夕。”
蓬莱千百年来都以济世救人为己任,楚熙然纵使离开蓬莱多年,骨子里也早就刻上了这四个字。
他并不怀疑楚怀仁骗他,沉默半响,还是将九幽还灵丹给了他。
楚怀仁没想到楚熙然会这么爽快,愣了愣,但一想楚熙然那性子,又觉得十分正常。
在名贵的丹药,在楚熙然看来都只是救人性命的东西,能救人就行,无所谓名贵不名贵。
楚怀仁拿了丹药走远,楚熙然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盯着那抹在黑夜里远去的身影,楚熙然轻声祈祷道:“父亲,希望你别再做错事了。”
***
近日,仙门讨论最多的事有两件。
一是,绝尘崖陆远归和云沉月的婚事,二人出身仙门大派,身份在年轻一辈的仙门弟子里也是数一数二,这次成亲,声势浩大,排场隆重,广邀仙门各派,上到声名远扬的仙门名士,下到籍籍无名的仙门散修,都可以去吃上一杯喜酒。
人人都艳羡称赞,说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二是,阴山境一朝清明,从人人避之不及的死生之地变成了灵力充足,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
仙门百家都在讨论是怎么一回事,而一提到阴山境,自然就扯上了那位从未谋面的阴山境主。
众人讨论的七嘴八舌,热火朝天,有人道:“这真是怪事,阴山境一百多年前无缘无故变成了凶煞之地,现如今又无缘无故恢复了一片清明祥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位凭空冒出来的阴山境主,这两年因为他,阴山境都没再跟仙门求助过,你们说,阴山境现在的状况会不会跟他有关?”
众人都不好说:“这阴山境主,我们都没有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阴山境现如今的情况搞不好还真跟他有关?”
有个弟子十分有远见:“哎,那照这样下去,几百年后,仙门估计又会多一大派。”
“那也不一定,谁不知道玉灵族的秘籍早丢了,要是没丢,何须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其他仙门帮忙。”
众人觉得十分有道理,玉灵一族要是秘籍在,凭他们一族的特殊体质,成为仙门大派是一定的。可现在没了秘籍,只能说安居乐业,无后患罢了。
除此,便是蓬莱斗药大典时出现的无脸死尸,蓬莱给出的结果是遭人杀害,前段时日,仙门弟子失踪不少,推到这事上,在众人看来也合情理。
这件事只是蓬莱的家事,不算大事,众人听后就过了,这件事很快又被绝尘崖大婚和阴山境的事给压下去了。
谢行止在去绝尘崖的路上听说这件事时,嗤笑了一声:“楚掌门倒是会躲事,三言两语就将这事推到了稻花村失踪的修士上去了。”
傅言凉捏着紫竹骨扇,说道:“那次失踪的修士来自各派的都有,他大可直接说那死尸是当时失踪的,也没人怀疑。”
谢行止道:“这楚怀仁也不简单呐,那死尸手攥着的玉牌上刻着他的名字,绝对不是巧合。”
经过上次与楚熙然谈话,谢行止越发肯定蓬莱药师宫有秘密。
傅言凉道:“那尸体看上去是刚死没多久的,但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也不知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那人竟然只留了玉牌一个有用的线索。”
说起十几年前,沈清语想到了蓬莱当年的地裂:“当年蓬莱地裂来势汹汹,说不定那名弟子是死在这场天灾里的?”
想不出个头绪,谢行止懒得想,从怀里摸了颗糖含着。
该有的答案迟早会有的,等到了时机,自然就有。
傅言凉问他:“吃什么呢?我也要。”
谢行止白了他一眼,随意摸了颗扔给他。
傅言凉接过一看,有些无语,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个?
看了谢行止一眼,然后将糖塞进了自己嘴里,不要白不要。
近日,都是去绝尘崖参加婚宴的,上绝尘崖的路上随处可见修仙弟子。
绝尘崖修建在苍梧山巅的一块悬崖上,整座山设有结界,不可御剑或是乘坐飞行法器,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都只能从山脚的青石石阶一阶一阶走上去。
两侧栽种满了垂枝白梅,苍梧山灵力充沛,垂枝白梅终年盛开,远远望去,似山间流云雾霭。
谢行止手贱的习惯依旧没改,刚到苍梧山就折了枝白梅,然后拿给沈清语看:“阿语,开的好看不?”
面对无辜遭殃的白梅,沈清语有些头疼:“还好你不常住绝尘崖,否则整座山的白梅都要被你折完。”
谢行止狠狠嗅了一把,不以为然道:“折完重种就好了。”
沈清语看着他:“我监督你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