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间,桥头村里。
叶茶躺在木板床上,无聊的看着朽木房梁,破瓦屋顶,时不时的摸摸额头上被纱布缠裹着的伤口。
她原本是个正规调查机构里的侦探。
这回自己接到一个寻找离家出走孩子的任务,可调查后发现那孩子已经被犯罪团伙拐卖。
叶茶刚找到犯罪团伙的所藏地,就被发现给咔嚓了。
死后就听到一个自称是天道的人说她功德无量,可以换个世界重生,又给了她一个能瞬移的金手指,扔下了一本小说后就不再说话。
接着自己就收到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隔壁冬青村地主家的女儿,与自己同名,年芳十一。
前夜有一群拿着长刀的人闯入她家见人就杀,原主侥幸逃了出来,但不慎掉下悬崖一命呜呼。
之后天道把她塞进原主的身体里,治好了身上所有的致命伤,只留下了额头上的磕伤。
正在她与原主身体融合之际,被一个路过的妇人发现捡走。
“阿茶,吃药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叶茶循声望去,一位穿着粗布麻衣,身姿窈窕的妇人端着药碗缓缓走来。
“今日我去镇上打听过了,叶宅上下无一活口,衙门今早就结了案,说是山上土匪所为。”
叶茶垂眸,故作悲伤,眼泪说掉就掉,“多谢孟姨,麻烦你了。”
妇人坐到床沿,将手中还冒着白气的药放在虫蛀木桌上,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
“你也莫要太伤心了,只要您不嫌弃,以后便跟着我过。”
叶茶点头,又似突然想到什么,“孟姨在外莫要泄露我叶家之女的身份,我怕那群杀了我全家的土匪会寻过来。”
妇人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在外我便说你是远房表妹之女。”
“孟婶子,温启中秀才了。”
此时有人在屋外高声大喊。
温母闻言双眼一亮,也顾不得床上的叶茶,起身便往屋外跑。
“啥?我儿中秀才啦?他现在人在何处?”
刚躺下的叶茶听到这话中的名字,身体骤然一僵。
温启,该不会是书里的那个吧。
她艰难起身,下了吱嘎响的木板床,扶着还算结实的木墙来到门口,向外望去。
几个穿着补丁衣,皮肤黝黑的邻里围在栅栏前向温家母子道着喜。
栅栏门前站着一位白衣书生正与温母说着话。
他年约十四五,长得白净,脸颊圆润未见棱角,但那眉眼中却含有一丝不该在这个年纪出现的沉稳。
叶茶抓着门框的手收紧,心里已凉了半截。
十四五岁就能中秀才,是反派无疑了。
没错,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就是天道扔下来的那本。
就在叶茶想要收回视线,温启就正好扭头看向这边。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叶茶咽了口唾沫,先挪开了目光。
现在他还是少年时期,应该还没成长为那个扒人皮做衣裳,拆人骨做簪子的变态反派,自己还是安全的。
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带着怒容走了过来。
围在栅栏前的人见到她都如老鼠见了猫般退了几步。
谁不知温启这个婶婶是出了名的泼辣,她要是发起火来,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巴掌。
孙氏在温家母子面前站定,用一根短胖的手指指向他们,“如今温启中了状元,你们欠我的二两银子到底啥时候还?”
唾沫星子伴着话语一出,温母就吓得一哆嗦,求救的目光看向周围的邻里。
可刚刚还在道喜的人却无一人出来解围。
温母低头咬唇,心里是极度后悔当初为何要签下那份借条。
温父是教书先生,去年因病离世,温家老人都走了,唯一的亲戚便是温父同父同母的哥哥,孙氏便是他的妻子。
当初温父离世,早早分了家的哥哥念及手足之情,偷偷拿了私房钱去给温母,但被孙氏发现,非得要他们还钱。
可钱早就用在了温父的棺椁上,孙氏便让温母签了高利借款,利息攒下来便有了五十两。
今年陆陆续续还上了些,不过还有二两。
一旁的温启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婶婶,可否再通融几日,家里实在是……”
“别跟我来这套,昨儿我还看见你娘去镇上,回来时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补药,你跟我说没钱。”说着孙氏就要闯进去。
“今日我偏要进去翻一翻,瞧瞧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
温启退后两步,面色也冷了下来,张开双臂拦住她,“婶婶,我们家真没钱,再过三日,三日后便还你。”
孙氏横眉倒竖,满脸凶相,“你们这五十两银子还了一年了都还未还清,我不管,今日必须把那剩余的二两给还了。”
就在孙氏还要硬闯时,一个人从屋里跑了出来。
叶茶跑得太快,直接撞上了孙氏那圆滚滚的肚子。
孙氏向后踉跄,也不管是谁,气得将肚子上的小姑娘推到地上。
“啊——”
叶茶惊叫一声,顺势摔倒在地,额头磕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头上的纱布瞬间被血染红,人也躺在地上不动了。
“阿茶。”
温母忙跑过去检查叶茶的伤口。
温启也跑了过去,但看到小姑娘微颤的眼睫,心下便明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