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实在是惨白的不像话,她只顾着大口大口地吸气,没能回答苔丝的问题。
她十指紧紧扣着床单,无力地瘫靠在苔丝身上,浑身发抖,思绪开始混乱不清,几乎又要坠进那个可怕的梦境里。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漫长的深呼吸后,看她终于平静了一些,苔丝才温柔地抬起手里的汤药:“你在梦里哭了好一会儿了,快喝点补药,会好受一点。”她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粘嗒嗒的液体,就要往班蓝嘴里怼去。
真正的恶魔低语让班蓝一下从交织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苔丝......厨房,厨房的药材煮糊了,我闻到了一股怪味。”
“什么?玛雅在上......我的紫芹花!”
班蓝缓过气来,心有余悸地看着苔丝放下那碗药,往厨房跑去。
趁着苔丝还没回来,她用手指捻了一点汤药,尝了尝——很好,吃起来还是一股子臭袜子味,表里如一。
她左右看了看,勾勾手指,示意正在床边梳羽毛的怪鸟靠近一点。
“是你吧?”
班蓝用做贼似的语气跟那只鸟说话:“肯定是你,我绝对没有听错。你当时想把我叫醒是不是?”
这鸟蹲坐在床边,歪头看着她。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是......谢啦,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班蓝拍了拍那只鸟儿的头,它翎羽的手感就像一块上好的丝绸。
“咳......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能不能再帮我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忙?”
“一个小小小小的忙就好。”
鸟儿当然不会回应她,她只能自己动手......物理超度了。
咕咚咕咚......她捏着自己的鼻子把那碗药往鸟嘴里倒去。
“哇,你还蛮听话的嘛。”
在这只鸟儿毫不反抗地吞下汤药并躺在地上开始抽搐时,班蓝既对它的乖顺感觉到诧异,又生出了那么一丝丝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亲近,于是她兴致大发,开始使唤起它来。
“坐下。”
鸟儿乖顺地坐下。
“站起来,转圈。”
它又慢吞吞地开始转圈,左爪抬起,右爪一蹦一蹦地在原地不断调转方向。这样子实在是太笨了,她看了一眼就笑倒在床上,不小心抽到了腹部,又开始哎呦哎呦的叫疼。
“既然这么喜欢我,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她思索了一会,自顾自得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也并不去征求当事鸟的意见。
“给你起个什么名呢......”
她看着这只鸟,这只莫名其妙出现,从恐怖噩梦中保护了她的笨鸟。
“就叫你多玛吧。”
多玛两颗黑色的眼珠转了转,它突然叫了一声:“班蓝,班蓝!”
班蓝轻轻抱住多玛的脖颈,紧贴它细密的绒毛,终于有了着落感。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进了多玛的绒羽里,也许它感觉到了,于是用嫩黄的喙一下下地梳理着班蓝的发旋。
门外传来苔丝的声音:“幸好没糊,不然肯定又要被老师敲脑袋了。”
她推开门,看到了抱着多玛的班蓝。
班蓝抹了把脸,撒开手指着桌上的空碗开始告黑状:“它趁你不在把汤喝完了,我太虚弱了,没能抢过它。不麻烦你再去煮一碗了,给我喂个药丸就好了。”
‘最好是味道小点的那种。’她在心里补充道。
“好呀。”
苔丝眨了眨她碧绿的眼睛,从围裙里变出了一颗药丸,坐上班蓝的床沿跟她开始聊天。
“光明女巫?”
“是的是的,我是光明女巫中的森林女巫哦。”苔丝笑着:“幸好班蓝你昨天遇到的是我,要是黑女巫的话保不齐就把你抓去喂蝙蝠啦。”
班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在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臂。“话说,我家那边也有类似女巫的存在,不过她们没掌握你们这么......具象化的力量,顶多只能下下诅咒让人倒霉之类的。”
“啊?那班蓝你家真的很偏僻欸,事实上你不知道女巫就有够让我惊讶的了。你家到底住哪呀?”
“......黑女巫很邪恶吗?”班蓝笨拙地转移话题。
“哈哈哈哈,传说是这样的呢。黑女巫主要研究亡灵、诅咒、黑暗仪式等等,而且她们大多比较孤僻。我们白女巫比较擅长祝福、光明仪式和植株培育,是生命亲和比较好的天赋呢。
大多数种族都畏惧黑女巫,所以女巫学院也只收光明女巫,哎。”
“不过呢我的老师,伟大的森林女巫林雅女士就曾经说道:‘虽然我们所掌握的力量不同,但天赋并不分善恶。大家都是‘巫’,都是玛雅祖母的孩子,要彼此爱护。’所以光明女巫并不是非常仇视黑女巫呢。”
苔丝一提到她的老师就露出一副骄傲的小表情,看得班蓝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老师这可真是......太令人敬佩的觉悟了。”她边说着,边翻着眼前的书页。
这是本中州纪实,班蓝大致翻了一下,其中一份世界起源的记录引起了她的兴趣。
之所以叫记录,是因为与一般造世传说不一样,记录中的内容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其中的神灵至今仍长存于世。
起源记录是一首冗长的诗歌:
‘第一天,祂劈开了天。天上掉下来一堆汪洋湖泊,掉在了地上,最大的那片海汇成了水境阿尔泰蓝。
第二天,祂斩开了地,于是地面挤出了山川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