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白黎揪起心,她摸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喃喃重复着,挚友,不自觉攥紧衣裙。
陆屿安:“你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不宜长途跋涉,但我把车停在结界外,我们得先出结界。”
虽然刚补充过“营养”,但白黎的脸仍旧有些发白:“没关系,我可以坚持的。”
陆屿安轻笑着:“我们坐桠出去。”
“那是什么?”
在白黎惊异的目光中,陆屿安将手掌贴在焦土上,伴随着花开,一棵巨大的树在纷飞的花雨中破土而出,与其说是树倒不如说是树屋。
“是我的灵。”
树身周围的枝干缠绕交叠,落在白黎脚下化作阶梯。
“那么挚友,”陆屿安笑意盈盈将手递到白黎面前“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炽烈的光穿过陆屿安的肩头,白黎看的不太真切,但她仍然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就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树屋的内部空间很大,设施齐全,甚至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白黎看了眼沙发,没好意思坐上去,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她就这样站在窗边你看着外面发呆,繁茂的枝叶恰好能遮挡住炽烈的阳光,树屋里温度很低,即便不开冷气,也不会感到炎热。
“这在等我一下。”
“嗯。”白黎随意应了一声。
随着树屋一阵晃动,她扶着窗将头探出,只见树从土壤中拔出腿,开始奔跑起来。
“这树真的会动啊。”
白黎感叹过后,专注地看着树是如何拔腿奔跑,如同触角的树根快速交替,那画面尤为壮观。
还有那座雄伟的神像,神像的半边身体已被毁去,面部更是残破不堪,仅剩下的半拉脸被划痕占据,看不清模样,脚下瓦砾堆积。
白黎的目光不自觉被神像吸引,这是她头一次看清神像的模样。神像似乎也在注视着她,目光怜爱。
“小白。”
白黎看得正入迷,下意识回头看,陆屿安拿着干净的衣物,笑意盈盈站在她身后:“你先去收拾一下,水已经放好了。”
“嗯,谢谢。”
“你的房间在...”
“左拐第二个?”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白黎意识到不对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陆屿安。
陆屿安的笑容似乎更盛:“没错。”
白黎接过衣物,满腹疑问地走向她的房间。这里她很熟悉,比如拐角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一棵绿油油的树,树里有两个笑容灿烂的小孩;比如房门上挂着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白黎两个大字;比如一打开房门就会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还有书桌上摆放着永远杂乱堆在一起的纸笔与书,床上那个比她还要大上许多的玩偶熊,衣柜里挂着淡淡花香的香包。
她明明没来过这,却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满是雾气的浴室里,白黎看见满是狰狞疤痕的双臂,轻轻揉了揉,手臂还在痛着,心脏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像是缺失了什么空荡荡的。
换好新的衣裙,陆屿安特地准备了轻薄的开衫披肩,刚好能够遮挡住狰狞的疤痕。
来到大厅的时候,陆屿安正在看书,他倚着沙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书页。见白黎来,便合上书,那目光像是在看久别重逢的故人。
“挺适合你的。”
白黎满脸沉重,走到沙发前坐下,认真道:“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
“我,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嗯,我知道。”
“我想知道,我还有家人吗?”
她想过所有的可能,她并非人类,又记忆全无,也绝非陆屿安所说的被埋在废墟下,怎么想她都是被封印的,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家人...
陆屿安轻抚着她的发,目光轻柔:“我就是你的家人。”
白黎看着陆屿安的眼睛,如同被巨大的旋涡吸引,挪不开目光,像是在期许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我们要去哪?”
“格林,流亡者的聚集地。现在整个人界都由神与魔统治,无家可归的人类成了流亡者,他们聚集在一起以求生存,他们痛恨神族和魔族。记住,等出了结界之后我们就是人类,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知道了。”
“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去做。”见白黎无精打采的模样,陆屿安问道。
白黎不自觉看着陆屿安的脖颈,先前被她咬的伤口已经愈合,她对着陆屿安眨眨眼。不想,陆屿安将衣领往下扯了扯,环着她的腰,将脖子送到她唇前 。
白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干脆利落地咬下去,甘甜的香气在口中弥散,腰间陆屿安的手收的更紧了些。
直到白黎心满意足,陆屿安才松开手,擦去她嘴角的血。
吃饱喝足,白黎便困了。但她并不想这样睡过去,在地下待的太久,那里太寂静,她想做些什么,让自己更充实些。
“我买了几本书放在你房间,打发时间刚好。”
“嗯。”白黎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突然被陆屿安拉住。
“快到的时候,我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