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在市绒花厂上班,后来绒花厂停产,她只能回来帮乡下的儿子带孩子,一带就这么些年,她做事麻利,脾气又好,可以去请一请。石磨坊旁边的建峰他妈邓美香,破四旧的时候还因为做绒花的手艺挨过□□,家里藏的那些做花的工具都被烧了,那也是个勤快人,何海燕结婚的时候还是请托她做的花儿,还有……
李含英把这些人都记下来,一一去请,这不,宝刀未老,都让她请来了!
朱冬梅先开头,她笑吟吟说:“含英啊,你愿意请我们这些老东西帮忙,我们都知趣,有什么安排你只管说。平时你喊我们‘婶子’没错,但你不要有顾虑,我们不会倚老卖老。拿钱干活,你是雇主,做花的事我们都听你的!”
其实朱冬梅这话哪里是对李含英说?分明是说给其他老太太听的!
李含英心里感激她,微微一笑:“谢谢冬梅婶子。”她年纪小,但是她爸妈的老来女,辈分高。李凤妮虽然比她大几岁,但实打实论起来,还得叫她一声“姑”。
闲谈完毕,李含英对分工进行安排:擅长做绒条的,归李凤妮管,主要是讲清要求,要把绒条做成一般大小粗细,染色方面也需要注意,色差不能太大。擅长整装花朵的,归李含英管,主要也是讲式样,要把花捏精巧,捏得有活气儿。
“各位婶子的手艺,那是不用说的,我和凤妮原本不该在你们面前卖弄。不过大家一块儿做花,做出来的材料要能拼得成一朵花,就得按要求来。所以还请各位婶子配合。”
老太太们都是好说话的,自然满口答应。
就这样埋头做到天擦黑,李含英给老太太们结了钱。
王丽萍忍不住咂嘴:“我都多少年没自己挣过钱了……”不是没干活,而是家里的活儿不能跟外面的活儿那么折算,那都叫分内的事。至于分外的事?她现在动辄腰痛,实在干不得,为此还落了不少埋怨。这次李含英说要请她帮忙做绒花,她一开始只当玩笑听,万幸没错过这次机会,这样轻省不呕气还能挣钱的活儿该有多少老太太抢着做?
这不,李秀芬就直接问出来了:“我今天过来,美云还跟我念叨呢,她做花的手艺也不错啊,怎么没被选上。含英啊,你什么时候招第二批人?你要提前跟我说啊,我好告诉美云,让她做好准备,别到时候一手老茧,把蚕丝刮在茧壳子上!”
老太太们都笑,笑完以后暗暗攒劲,她们是第一批被选中的,她们可不能输!
一群人力往一起使,很快就攒了一大箱绒花。
做花的材料是找赵乐娣拿的,成本降到了最低。付给李凤妮和老太太们的工钱,对比自己做花来说,效率高了很多,工钱却不算给得多。这样的运作模式,让李含英对未来有了更多的展望。
这几天李含英只顾着把老太太们带上路,算算已经七天没卖花了,她把一箱子绒花收好,决定明天就上津市去!
今天放李凤妮和老太太们休息,没成想落得好多埋怨,都说一整天的时间,还能干好多活儿呢。李含英但笑不语,为了长期发展,可不能把大家伙儿的脖子累出问题!
难得偷个半日闲,李含英坐在村头的大松树下,看翠翠在草地里捉螳螂。秋风送来淡淡松香,抖落几根松针在李含英的头上,她偏头去理头发,把插在发间的松针取出来。岁月静好,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含英……”期期艾艾,犹犹豫豫的做派,是方晓梅。她红着双眼睛,脸颊透着病态的苍白,看着李含英还没说话,眼里已经蕴起了泪意。
李含英持续一天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