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等到傍晚自然醒来,她一睁眼,就看到唐钱栩在做晚饭,餐桌上新摆了一大捧红玫瑰。
再望向客厅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些自己在红色郁金香花坛边的照片,那一刻,她疲累已久的灵魂仿佛得到了花香的抚慰。
她想以后的日子像盛放的红色郁金香那样热烈,美丽。
她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去。
他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吵醒你了?”
她走过去,抱住他,“没有。”
他急忙把她推开,抽出纸巾擦她的衣服,“围裙脏,厨房里酱料味道重,快出去。”
她不想出去,因为她已经闻习惯了,她不嫌油烟脏,因为她沾过很多次了。
景小满站着不动,唐钱栩直接把她抱了出去。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街道树木,呼出的热气,让玻璃上覆了一层轻薄的水珠,黄绿的木叶交织,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以前在教室里,她就喜欢靠窗的位置,也喜欢这样看风景。
听着厨房里的炒菜声,她心里喃喃自语:唐钱栩,要是我们没有年龄差该多好,说不定我们会是同学,再不然,是大学校友也行。
她想早点遇见他。
哪怕那时的他并不成熟。
可能会时常惹人生气。
但不要紧,两个人可以一起成长。
这样,他们的人生计划也能差不多同步。
吃饭完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在唐钱栩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拒绝了。
在门口,她把门重新关上,问他:“我今晚可不可以不回去?”
他的神情短暂地僵了一下。
没有等到他回答,她直接撞进他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太想回去。”
“跟你爸妈吵架了?”
她摇摇头。
“跟崔昊他们闹矛盾了?”
她又摇头。
不管唐钱栩问什么,她都不说话。
他有些担心,“怎么了?”
到最后,她尽量清晰地回答了他:“唐钱栩,你要一直爱我好不好?”
“这说的什么傻话,怎么突然闹这一出?”
他揉了一下她的耳朵,想弯腰看她。
没等看清她的表情,他直接被她柔软又炙热的唇瓣突袭。
去雁安市跨年的那几天,他们订了两个房间,一直保持着分寸。直至今晚,这个分寸被彻底打破,他们把彼此交付。
天色愈加浓沉,水瓶里的玫瑰全然绽开。
第二天,景小满起的很早,又匆匆去了餐厅。周一早上的活不是很多,她开心地摸了会儿鱼,不过她昨晚忘记给手机充电了,早晨又忘了带充电器,很快手机就没电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她问后勤阿姨借了地铁卡,回了唐钱栩那拿充电器。
令她没想到的事,唐钱栩居然没在公司用餐,而是回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
她还没过玄关,就被走来的唐钱栩用双手抵在了墙面,他把她禁锢在怀里。
“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在……在国风馆工作。”她不敢直视他。
唐钱栩抓起她的手,看着那几块烫伤疤痕,“这真的是烫花器灼伤的吗?为什么以前你做发饰,从没有被烫得这么厉害过?”
景小满沉默不语,低下了头。
“为什么你出国的事情不告诉我!为什么你父母反对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宁愿去餐厅洗碗你都不愿意告诉我!”
他生气地锤了一下墙面。
“我爸妈告诉你的吗?”
“是。因为你昨晚没回去,他们去国风馆找也没人,他们早晨打你电话打不通,就给你哥嫂和崔昊打了电话,结果你跟他们都没联系,最后找到了我这。”
“我手机没电了。”
“我不是问这个,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想法!”
他慌乱的气息让她也倍感慌乱。
“因为……因为……我之前听到你跟钱阿姨视频,我觉得你和双方家长的想法一样,是想尽快结婚的,我怕你也反对,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声音。而且,我想证明给我爸妈看,我真的可以吃苦受累,在offer出来之前,只要我能坚持住这份兼职,不向任何人求助,他们就同意我出国。”
“那你准备拿到了录取通知再通知我是吗?我要被迫同意是吗?到时候,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走人,甚至不惜分手是不是。那在这之间的时间呢,算什么?以我们有共同的未来骗我继续爱你是吗?”
“对不起。”她尽力错开他的视线,她实在愧疚,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期满,而她也确实贪恋他给的爱。
“对不起,很好……”他无奈自嘲,重复着她的道歉,“你以前倒是挺会规划跟陆沉逍的未来,我现在好奇你昨晚留在这,到底是出于爱,还是愧疚和补偿。”
她的泪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迟迟说不出话来。
静默的房间里,时针的声音像是替她宣告了答案。
唐钱栩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消息,拉着她坐到餐椅上。他拿过桌上的疤复平,蹲下,涂在她手上的烫伤疤痕处。
“给你订了午饭,一会就到,下午去把兼职辞了,以后都不要再去了。省科技厅的人下午要来公司视察,我现在必须过去准备,好好吃饭,什么都不要想了。”
说完,唐钱栩起身走了。
景小满望着手上的药膏,泪眼模糊,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哭。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唐钱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