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哭的伤心叫楼厌看见,便让楼家代替了宴家
归根结底,全是她楚云颜一人之过
若非如此,怎会落的如此下场
“那你应当除我而后快,若非我当时哭诉,楼家怎会顶宴家去”
若是宴家去了,宴王也许就死在了战场,也许宫变就不会发生
宴亭也始料未及
“宴亭,倒不如你杀了我吧,这些不都是我造成的,不必伤及无辜了”
云颜反倒释然了,小巧莹润的脸消瘦不少,梨涡也更大些,却是苦涩至极
宴亭错愕一瞬“不,我不会杀你的,这不过是你为楼厌找的托辞,你以为我会这么蠢上你的当,我不信”
“宴亭”云颜想说却又止住了,说再多,他会信吗
又或者你叫不醒装睡的人,更叫不醒装聋作哑的人
宴亭走了灯亦是灭了
门没关严,窗子也是,潮意一点点攀上来,冷意意也是,头烧的滚烫,却觉得冷到瑟缩
“ 楼厌,楼厌”
昏了头了,不断叫着楼厌的名字,即使知道楼厌远在边塞可是只有楼厌能救自己,“楼厌救救我,我好想你”
前言不搭后语,却格外令人怜惜
花残花败不过一夕之间,梧桐落了满院,满目凄惶
烧了一夜,清晨时才清明
拾起一片枯叶,怎么就到了深秋了
楼厌说,朔北的雪比这儿大的多,像滚云团似的,一絮絮,漂亮的不得了
院外有洒扫的宫女,低头捡着一些落花,模样是鲜妍的
勉力撑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来
“姑娘可否过来”
那女子倒是应着声过来了,却不敢走近
“嬷嬷说了,这个宫我们进不得”
“你不过来也无妨”
“姑娘,我想问你,可知道苏尚公公”
那女子倒有些惊了“苏尚公公,你也知晓”
嘴角牵动个笑来“劳烦姑娘同苏尚公公知会一声,只消说,楚聆一切安好就可”
那女子犹豫起来,把手里的二两碎银塞入那女子手里,那女子忙摆手“这我万不可收的,她们说同这宫里的人话也不能说一句,传话这可要掉脑袋的,奴婢实在是不敢”
瞧她望着自己腕上两眼,便晓得,她应当是想要这镯子是云岫色的晕着霞色,成色不凡,不过是宴亭给她套上的,左右给了便是
“这镯子你收下,你放心,你只传个话,有麻烦断然不会到你头上”
那女子走了,云颜无力的倚靠在墙上,现在只盼苏尚能来找她了,苏尚一定要来
秋风寒凉,实在不能旧待,颈上的银链也凉的刺骨
回了寝殿
夜色如水,凉薄的寒意,透了进来
一点细微的脚步声渐近
他来了,她就知道,有关楚聆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来
门被推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的探出一弯月光来,凉薄的水似的
大红的宫服也显的冷清起来,他身形纤挺的立着,月光映着,薄情冷心像便愈发分明起来
“长公主”
他开口了,声色冷清,不愧是宫女抢着要做对食的阉人
“你想出宫吗”云颜先抛出了橄榄枝
“卑职不敢”
“苏尚,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卑职不敢也不想”
云颜反倒笑了“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入了这栖梧宫便是个死”
“我只是想知道楚聆她怎么样了”
“你不是留了不少银子在那儿,你自然知道她过的好与不好”
苏尚缄默,雪色肌肤显出几分苍白来
“她不肯见我”
“那老鸨克扣了你的银子,她过的形同乞丐,你若是再不出去救她,想来,她连年尾都挨不到”
“她,我,那你如何有办法让我出宫”
瞧见苏尚这般冷情的人在宫中磨砺这么久,居然也会慌了神,不免慨叹
“我可以找到你从前的卖身契,烧毁你便可恢复自由之身,不过我也有事找你”
“长公主不妨直言”
“素闻你爱养鸟,帮我…”
话未来得急说完,便听得了纷乱的脚步声
慌乱间,扯散了两人衣衫
“劳烦公公陪我演上一演”
月色缠绵,衣衫半解,肌肤莹洁,还略有几丝红痕,两人手指交缠,发丝垂落,缠绵悱恻
宴亭破门而入瞧见的便是这番场景
身后随从,还提着先前传信的那个小宫娥
宴亭硬生生,把镯子从小宫娥手上拽下
盛怒至极的一张脸,凑紧她,她厌恶至极的后退
宴亭捏住她的下颚“怎么,看我就恶心,看那阉人就欢喜了吗,楚云颜,你还真是贱啊”
云颜气极反笑“那么,你以为呢,我连妓子都做过了,你说我不就是下贱吗”
“那么你呢,宴亭,你不也是贱吗,这镯子应当是传家之物吧,你给我做什么,你不也是贱吗”
“住口”
“凭什么,说不得吗,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是个贱人,真是可笑”
宴亭气极,长剑直挑苏尚,云颜挡在了前头
一片雪白的肩头直直抵着剑锋
眸子平静的如同夜色直直望向宴亭的眸子
宴亭最终丢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