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知道自己问的话并不合适,甚至可以说越界了。想想,神错虽然为人亲和,可是仅相识几天,怎么可能告诉自己这么重要的事?南川连忙跟了一句:“随便聊聊,哈哈,随便聊聊。”
神错却望着她,须臾,才道:“是相思骨。”
南川疑惑道:“相思骨?”
别说她不知道,连尤乙这么博学多才都未听说过相思骨。不过嘛,听名字也能听出来,相思入骨是为相思骨。其实,后面还应该有一句是骨罪相思。然而,神错只轻飘飘解释了前面那一句,道:“就是极度相思,连身体里的骨头都被相思浸透。抽出这种骨头做刀,可令人刀合一。”
南川道:“也要生刨吗?”
神错点了点头,道:“自然。”
南川心想,他可真为了那位新娘上刀山下火海。刨骨之疼,想想就不是人能承受的。她突然想到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相思刨骨。’
尤乙走过来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道:“别以为他用相思骨作刀不是坏事,你不知道吗,离罪之所以让人闻风丧胆,就是因为一骨成,万骨枯。他那把刀,还不知杀了多少生灵。”
听他这语气,这刀连带着神错都不是个好东西,只要和他们沾染上,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南川忍不住朝神错方向望去,却见他此刻正盯着自己,悲喜莫辨。南川莫名心慌了,她对着尤乙说道:“不知全貌,不作评价。”
尤乙道:“这很显而易见,好吧?”
南川诚实道:“显而易见的事很多都是假的。容貌是不是很显而易见?可若肤浅地以貌取人的话,很明显神错比你更像个好人。”
听到这个回答,神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尤乙则是脸色突变,怒道:“葬情南川,你特么再说一次!我......”
‘特么抽死你’还未说出口,他的嘴里就被塞满了树叶。不光是树上的,还有落在地上的以及踩在脚下的树叶。南川目之所及,皆是漫天飞舞的叶子。
一片黄,绿中,南川听到神错嚣张笑道:“蠢货!”便感觉自己手腕被他轻轻握住。下一刻,便和神错落在了平静无风的地方。
不必说,这道疯狂吹来的叶风是神错引来的。而南川片叶不沾,与尤乙所处简直是两个极端。当然,被波及的奉先身上也有几片叶子。
南川看到尤乙的脸被飞叶划伤,待要动作,神错却紧握手腕,道:“别动。让他长长教训。”
他语气虽然温柔,可是态度却出奇的坚定。看来已经做好决定,一定要整治一下尤乙。南川听到尤乙的叫喊,似乎他被树叶灌得快窒息了,急道:“神错!”
神错回道:“姐姐莫慌,他死不了。”
南川道:“那也不好,大家都是朋友,别这样。”
神错望了南川一眼,见她担忧不已,这才撤了叶风。
这时,走了一个时辰,一座古朴庄严的庙宇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庙宇虽然有些岁月痕迹,然而,更显沧桑厚重,鎏金铜瓦 檐枋彩画,画栋雕梁。金顶之下,“天帝庙”神匾正沐浴骄阳,金光万丈。推开漆红色的大门,一个虽陋,却不失肃穆的香炉出现在通往前殿的高阶上。其中香火袅袅,分明有人供奉。
四人走上前去,可刚走完高阶还未到香炉前,奉先突然被绊倒跪在地上。他回身去看,怒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放了块破石板?一点都不平整!”
南川闻言,心想:“寺庙供奉的香炉前怎么可能有如此凹凸不平的石板?这里不应该方便香客行走吗?”便上前去看。
只见那块石板已经被厚厚的落叶遮盖,她用手扫开,却见其上已经青藓遍布。一旁的尤乙见了,道:“这石板历经桑沧,上面都是青藓,”见南川伸手要擦去,又道:“别擦了,脏。”
南川闻言,并没有停止。这时神错走过来拦住了她。只见他半蹲下来,用手轻轻一挥,青藓瞬间消失,石板显露出真容,上面是一幅画。
这画,画的乃是一名女子长裙摇曳破水而出,双手向天。雕刻精细,气韵生动形象鲜明。再看画面下方有一行小字,写着:“虚伪女灵,歹毒半仙,去死吧。”
南川看得怔了好一会儿,道:“......画的好像是我。”
尤乙从未见过南川化灵的场景,道:“也不一定是你,万一有人和你一样是女灵,也是个歹毒半仙呢?”
南川看了他一眼,道:“有人?谁呀?”
“......”
尤乙沉默下来,须臾,又道:“这里面的女子双手向天,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肯定不是你。”
神错的眸中有异光闪烁,却并未有人注意。南川蹲下支着左腿抚摸着画像,道:“是我,双手向天是因为我在接一个从悬崖坠落的孩子。”
奉先疑惑道:“雕刻之人分明知道你是救人,为什么会这般歹毒,不仅诅咒,还把你的神像做成石板任人践踏?”
南川心中已有这个人的名字,可是她却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谁知道呢?骂我的人那么多,画我的却唯此一人。说实话,我还挺开心的。哈哈哈哈哈......”
越笑越尴尬,须臾,南川在几人紧盯的目光中收了声。
这时,神错挥手,一道强劲的叶风疾来,那块石板剥离地面,飞向半空。眼瞅着就要摔成几块,谁知奉先却道:“后面还有画!”神错闻言,施法将石板翻转后轻轻落下。
背面依旧是那幅画,只是字却不一样了。其上写着:“女灵南川,安。”两幅字迹并不一致,分明是两人所写。尤乙见了,很是疑惑,道:“同一个石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若是希望你安好的人先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