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将写着齐家辛秘的便签扔进了炉灶烧掉后,开始起锅做饭。 一顿劫后余生的早饭,相依为命的两家人吃的格外美味。 吃完之后,叶倩将心情大起大落的两位老人送回隔壁休息。 回来后,她看着收拾碗筷的叶青,脸上挂着的天真烂漫消失不见,只剩下担忧。 叶倩轻咬了一下樱唇,上前问道: “哥,刚才我在屋里听张婆说了齐员外家发生的事。” 说到这,叶倩踌躇了一下,看着叶青探寻的目光,认真道:“哥,要不咱们搬家吧?” 话没明说,但叶青知道了叶倩担心的是什么。 同时叶青也发现了,这个被自己保护很好,天真烂漫,瞧着不谙世事的妹妹,心思是一点不少,聪慧的很。 他示意妹妹一起过来收拾碗筷,看着那柔荑放进水中,将妹妹当作大人般第一次袒露心扉。 “阿妹,我知你想说的是哥哥在齐员外府做的莽撞,很可能会刺激到齐员外对吧?” 灵动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肉嘟嘟的下巴点了点。 叶青温和的笑道:“本来我是想用另外一种法子,但是因为一些事,直接恐吓齐员外效果来的更好,也更省事。” 他顿了一下,看着叶倩探寻的目光,继续道: “齐员外虽然在启丰坊内跋扈嚣张,但他还没到肆无忌惮的地步,更是畏惧其夫人娘家的势力。” “所以,哥这举动看似莽撞,但掐中了齐员外最担忧的地方,让他投鼠忌器。” “原来如此,哥我明白了。”听了解释后,叶倩眼神思索,脸上的担忧褪去。 叶青再次温和的笑了笑,但心底,却一点都不轻松。 平乐坊醉香阁原贴泄露,暂时无法接枪手的活计,没了最大的经济来源。 眼下得罪了启丰坊内最有权势的齐员外,那个老东西虽然投鼠忌器,暂时肯定不会招惹叶青,但之后呢? 搬家的心思从他在齐员外府中的时候就有了。 所以他让齐员外送来十两银子。 有了这钱,可以在这几天外出卖热汤面时四处瞧瞧,看别的坊可否有合适的宅子租赁。 至于再与别处买个便宜宅子…… 启丰坊的空房大把,他们的宅子卖不出去,何来钱买新宅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叶青心中叹了口气,有些失神,刷碗的时候力道都不由重了一些,溅起了几滴晶莹的水花。 “哥,你干嘛,又逗弄我!” 娇嗔的不满响起,随后叶青便遭到了阿妹的反击。 兄妹二人就此打闹起来,欢声笑语响彻这方窄小的天地,也暂时冲破了叶青心头的阴霾。 而此时。 昌平坊。 装修雅致的三进宅院内。 绣着精美花纹的地毯铺在刚刚冒出些许嫩芽的草地之上。 单丹坐在其间木榻之上,惬意的享受着背后婢女贴靠时的按抚,品着沁人心脾的普洱陈茶,听着那让他骨子都要酥掉的凄厉呜咽,只感觉这个早晨无比舒爽。 他对面两丈之遥的青石板上,被堵住嘴的江楠,悬挂在一个浸满了血污,黑紫相间的木架之上。 木架旁边摆放着各种刑具。 壮硕如熊的冷面不良尉郑明,正在不停施展酷刑。 不过,两刻之后。 不满出现在单丹的脸上,他看着已经没了人样,衣衫成了破布烂条,满口牙齿和手脚指甲全拔,四肢被打断,到处渗血的江楠,挑了下眉头。 “还挺有骨气。” 听到单丹的说话,郑明放下了手中的烙铁,面无表情的朝其抱拳,瓮声道: “公子,再给我一些时间。” 单丹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了江楠身前,拿出手帕挑起江楠满是血水的下巴,看着其迷离的双眼。 “那枪手莫不是你手足兄弟?你这般袒护,竟连贱命都不要了?” 气若游丝的江楠,涣散的瞳孔汇集了一些,他口齿不清的冷笑道: “呵呵,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只觉得咳咳...我们这些人贱,那些风骨、义气、忠肝义胆之类的说辞,从来不会出现在我们身上。” “我命是咳咳...是贱,被人瞧不起,但是那又如何?命贱,不代表我骨头贱,今个你就算跪下求咱,咱也不会说出来一个字。” 单丹的脸阴沉如水,拿起了一旁架起的炉炭内烧红的烙铁,重重的按在了江楠无牙的嘴巴上。 滋~ 歇斯底里的呜咽,皮肉的焦臭味,都伴着升腾白烟,随风飘散。 那疯狂抖动的身躯,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单丹脸颊抽动了一下,将烙铁扔在了地上。 郑明上前探了一下鼻息,摸了一下经脉,面无表情道: “公子,死了。” “哼,好一个贱命不贱骨!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 单丹皱起了眉头,对郑明道: “尽快找出那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