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宫殿旁,矗立着两丈都高的钟楼。 钟楼下。 面容粗犷的燕三,双手抱臂,铜铃大眼扫视四周,那些好奇的香客全都被其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看向别处。 钟楼上,一丈方圆的天地内。 紫天真人枯槁的手在黄铜大钟上轻轻抚摸着。 叶青同贺文站在其身后,眼神莫名。 咚咚! 指关节轻敲钟身,发出轻微闷声。 紫天真人看着经历了无数岁月的黄铜大钟道: “这鸣天钟自朝天宫建立之初,便矗立在此,已历经五百二十九年春秋。” “它看着我朝天宫在这惶惶世间所经历的一切。” 说到这。 紫天真人扭头看向了叶青和贺文。 最后,明亮的目光落在了贺文身上。 他双手捏印,微微欠身道: “此前贺仵作来观中,贫道就已知晓。” “今日三位前来,想必还是为了当年那场大火吧。” 贺文跟叶青颔首。 贺文开口道:“敢问真人,当年那场大火,到底有何蹊跷之处?” 此问一出。 紫天真人身子佝偻了不少,垂垂暮气浮现于身。 明亮的眼中,满是追忆。 几息之后,紫天真人才缓缓开口道: “当年那场大火,烧的是蹊跷。” 说到这。 他转身看向东方,三清殿所在的位置,满脸痛苦道: “屹立二百余年的三清殿,水火不侵,就那般毁于一旦。” “火烧的太突然,也太大了,根本就扑救不了。” “三清殿整整烧了快一个时辰,烧的只剩残垣断壁,火才熄灭。” “进去后,师弟只剩一具焦尸。” “当年验尸,他们说师弟是被人谋害,还是亲密之人下的手。” “贫道不敢相信啊,师弟与人为善,救济天下,怎么就遭了横祸。” 浑浊的泪水,从老人眼眶中流下,不等落到下巴,就消失在沟壑纵横的脸颊中。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的紫天真人,吐出浊气,平复心情后。 他转身看向满脸凝重的二人道: “这些年,贫道暗查了观中弟子,走访了一些当年来观中的香客居士,皆一无所获。” “不过,贫道记得当年锦衣卫千户孙旭孙大人说,师弟出现在三清殿内实在蹊跷,可能会从密道进入。” “三清殿遗址不能动,贫道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一个多月,贫道按记忆,将师弟出事当日的行迹走了无数遍。” 说到这。 紫天真人指了指脚下道: “贫道记得师弟那日,亲自来这钟楼敲了鸣天钟。” “说不定,你们要寻找的答案,就在这钟楼之内。” 贺文跟叶青顿时看向四周,并皱紧了眉头。 叶青问道: “敢问真人,为何觉得紫源真人敲钟有所古怪?” 紫天真人道: “师弟身为朝天宫观主,当主持法会,敲鸣天钟自然无须他为之。” “可那日清晨,他偏偏敲了钟不说,更是在傍晚时分又来了这钟楼一趟。” “这是往日,不曾有过的行径。” 接着。 紫天真人再次抬手,摸了摸黄铜大钟,惭愧道: “可惜,贫道实在眼拙,并没有瞧出着钟楼有何异样。” 双臂抱怀,右手抬起摩挲着下巴的叶青,出声问道: “敢问真人,为何当时大理寺记录的口供中,您并未提及此事?” 苦涩一笑的紫天真人道: “当时师弟横死,贫道悲痛欲绝,大理寺问什么,贫道就答什么,根本就没去想那么多。” “也就是这一段时间,寻访香客居士,红尘历练一番,心境有所增长,贫道这才静下心来,去想这些。” 朝紫天真人拱手欠身以表歉意的叶青,出言道: “原来如此,是晚辈多疑了。” 微微摇头的紫天真人认真道: “多疑好,想得多,说不定就能想到昔日真相。” 接着,紫天真人再次扭头,看向了东方,满眼希冀道: “希望能够早日水落石出,得朝廷准允,重建三清殿。” 说着。 紫天真人收捏道印,默念道决,满脸愧疚虔诚的朝东方遥遥拜下。 叶青跟贺文对视一眼,随后郑重颔首,异口同声道: “我们会竭尽全力彻查此案。” 直起腰身的紫天真人,朝二人作道揖后,缓缓的走下了钟楼。 叶青跟贺文走到了钟楼边,双手扶着古老的青石,目光所及,朝天宫尽收眼底。 入目便是首当其冲,巍峨磅礴的玉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