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担忧这个问题的陈裕明,不动声色道: “淮阳连日暴雨,路上耽搁是难免的。” 接着,他转移话题对王也青道: “安护司守好密室,这桩案子,也暂且先放下。” “河堤即将抵挡不住,本官担心官仓会出问题。” “你亲自去官仓守着,但凡有不轨之人,杀!” 得令的王也青,清瘦的国字脸上杀意凌然,他拱手欠身道: “下官,得令!” 陈裕明紧抿着嘴唇,重新查看手上的卷宗,视线聚焦在尸体验词上所记脖颈伤口的描述: 伤口指粗,自后颈右侧洞穿至咽喉,前后伤口撕裂,似是尖头圆柄利器所伤。 他眼神闪动,站起了身,放下卷宗,朝外走去。 宰氏中医馆。 虚弱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原本冷清无人的医馆内,此刻挤了不少百姓。 大都是因为这些天暴雨不断,地面积雨携卷了污物,倒灌进水井内,人们喝了脏水,身体遭不住,腹泻不止。 还有一些淋了雨,身子骨弱,感染了风寒或者温病。 宰总戴着根据早些年前,叶青建议下,找绣娘做出来的棉麻口罩,在病人之间来回穿梭。 而叶青也戴着口罩,给宰总打下手,在药庐熬煮汤药。 陈裕明一进医馆,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医馆内浓重的草药味,此刻也难以遮掩众多病人腹泻残存的污臭。 他屏住呼吸,快步朝医馆内走去。 一群病人,见眼前之人一身深绯官袍,全都愣住了,医馆内竟难得的有了片刻的安静。 一人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强撑着起身,朝陈裕明抱拳躬身,发自肺腑的崇敬道: “拜见知府大老爷。” 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恭敬声。 “拜见知府大人。” “拜见青天知府。” 陈裕明停住了脚步,看着周遭百姓苍白虚弱的脸上,那对自己的崇敬和信任。 他本就沉重的心头,愈发酸涩,更是肩膀都弯了一些,沙哑道: “诸位,莫要如此,你们有病在身,快些歇着。” 听到知府大老爷发自肺腑的关怀,众百姓脸上都洋溢着笑,好像他们身上的病,瞬间就好的差不多了,一个个惨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动了动嘴,想要向百姓们保证些什么的陈裕明。 想到这些百姓根本就不知晓河堤岌岌可危,若说出来,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 而且,他也没办法保证,他能够解决河堤之事。 陈裕明惆怅的朝后院走去,身边百姓让他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让他只觉得心头酸涩。 后院药庐内。 叶青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身前六个药炉,按照陈裕明的吩咐,控制着炉内火势。 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他都没有注意。 陈裕明看着眼袋瘀黑,明显熬了许久,不曾休息的叶青,出声问道: “叶青,贺文如何了?” 熟悉的声音,让叶青愣了一下,随后他抬头一瞧,见是知府大人到来,赶忙起身。 却被陈裕明伸手按在了肩膀,还未站起,便重新坐下。 陈裕明出声道:“不用起身,且看着药炉就好。” “是,大人!”明白陈裕明心思的叶青,满心崇敬,同样也知晓对方为何询问贺文,便继续盯着火势,开口回道:“大人,贺文是感染了风寒,却并未一病不起,只是崽总让他专心养伤。” “而那日,府衙来人只是让他查验那具尸首,加之我们可能被盯上,故以病推辞。” 说到这,他快速将朝天宫内发生的事情和二人的推测,还有前日那戴着人皮面具的元和堂之人,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陈裕明神情变换,十几息后,才开口道: “本官知晓了,你们二人很谨慎,做的不错。” “元和堂那人的卷宗本官会封存,不对外宣,避免打草惊蛇,你们二人也闭口不言。” “你之后,将你得到的腰牌还有人皮面具等,送到府衙。” “再去寻张修然,告诉他,淮阳府衙受他牵连,让他给本官一个交代。” “是,大人!”叶青颔首,控制着火势道:“还请大人见谅,能准允属下熬煮完这些汤药,再去寻张公子。” 摇了摇头的陈裕明道:“这件事不急,现在这里需要你,你且在这就好。” “是,大人。”刚说完这点,叶青想起了王六,开口问道:“大人,那王六现下如何?可是安全?” “那王六同本官一起去了朝天宫。”陈裕明眼神闪动,猛然起了一个谋划。 顿了一下。 陈裕明想了想,语重心长道:“寻得紫金鼎那夜,府衙已经发现紫天真人昏迷许久。” “你们遇到的应该是他人假扮,其身份本官也不得而知。” “不过,本官收到了消息,应是朝廷那边的人。” “你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