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大雨滂沱下。 院中本应积聚了雨水的地面,此刻却只有寥寥几处小水洼。 裸露的潮湿地面上,肉眼可见的有扫帚清扫留下的痕迹。 叶青低声道:“知道这院子的,只有王六,燕三,齐党国,贺文,还有张修然他们。” “之前墨婉清说了,张修然不在淮阳,那能是谁进了我这院子?” 想着,叶青感觉屋中没有动静,便缓步走了进去。 他仔细的查看了屋子。 窗明几净,不仅没有发霉的地方,连续多日大雨,若不开窗屋中会聚集的潮湿气息也没有。 床榻上的褥子软和干燥,被子叠得整齐,摆放在床尾。 但叶青记得清楚,他同燕三、贺文去朝阳宫的那天,被子是叠放在床榻中央的位置。 明显是有人在床榻上睡过。 一股寒意,在叶青后脊浮现,他又跑去了厨房。 燥热的感觉,瞬间出现。 炉灶里是残存着些许余温,被烧成焦炭的柴火。 铁锅没有多日未用的铁锈出现,反倒干净的很,锅底还残留着清澈的一汪水。 叶青搓着牙花道:“进了我的院子,睡了我的床,还在我这生火做饭。” “这鸠占鹊巢,也占的太过分了吧!” 猛地,叶青想起了藏在偏院里的南洋丽珠,快步跑到了偏房里,将堆放着的柴火搬开,翘起一块地砖。 放着南洋丽珠的小木盒显露在眼前。 叶青松了口气,轻笑着道:“还好,东西没丢。” 说着,他拿起来打开木盒一瞧,顿时脸就黑了下来。 话说早了,也笑的太早了! 之前请同僚去醉香楼,当了一颗南洋丽珠,结果是单丹买单,钱没花,他就把剩下的五颗丽珠和银票都放进了木盒里。 现在,银票没了,南洋丽珠只剩下四颗。 穷惯了的叶青,有点嗜钱如命的意思。 他哆嗦着手,拿起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 叶青的表情立马恢复如常,声音稍大,认真道: “嗨,只拿了一颗,会不会有点少啊?” “你也真是的,缺钱直接给我说就好。” “还有,这院子你随便住,不行给你配把钥匙也成。”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 没钱了,借你银子三十七两,丽珠一颗——影。 将盒子重新放回去,叶青离开时,温和的脸上带着浅笑。 但心里却不停的咒骂着。 “他喵了个巴子,不问自取是为贼。” “住我的院子,躺我的床,花我的钱,真是不要脸。” “次奥你大爷的,连我藏钱的地方都知道。” “要说你没有偷看我睡觉和洗澡我都不信!” “那么厉害的一个大高手,成天鬼鬼祟祟的。” “真他喵的不要脸!” 咒骂间,叶青拿了仅有的两身衣服和胥吏黑衣,便离开了院子,刚走到巷口。 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兀的从旁边的屋脊上跃下。 张修然的侍从小三,其貌不扬的脸上,满是警惕之意。 他快步来到叶青身边,快速道: “公子有难,快跟我走。” 说完,小三就在前带路。 心中一颤的叶青,没有说话,跟在小三身后,快速奔跑。 一路遮遮掩掩,爬墙穿巷,二人来到了正德坊内,一条颍河的支流前。 窄小的乌篷船,随着荡漾的河水飘动。 一个身披蓑衣的年迈船翁,坐在船头,见小三过来,和善的笑了一下,露出了没剩几颗的大黄牙。 小三和善笑道:“船翁,咱们走吧。” 船翁笑着点头,嘴里发出了沙哑的‘阿巴’二字,便解开了拴在岸边石柱上的缰绳。 “是个哑巴!”叶青想着,便跟着小三立马钻进了船舱内。 哗啦啦! 竹竿拨动河水,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乌篷船左右晃动,朝着远处驶去。 直到乌篷船来到了水流还有些湍急的颍河上。 小三才凝重开口道:“我家公子受了重伤。” “性命堪忧,需要你去为他疗伤。” 攥紧了拳头,压制着心中担忧和慌乱的叶青,深吸口气,也不藏着掖着,快速道: “我只会治疗外伤,内伤和解毒我不会。” “药品可全?如果不全,我得回宰氏中医馆取些药材。” 原本来时担忧公子病急乱投医的小三,见叶青这般沉稳的回复,松了口气。 “药品只有简单的外伤药,你给我说说都需要什么药材,我去寻。” 接着,小三神情哀痛道: “公子是外伤,左臂,后背,右腿处中了刀伤,深可见骨,流了不少血。” “我们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连日大雨,让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