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今年一定要叫我回来,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又或者说是和这个老头一样想法的人。
他们对屈居于外祖父之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但对屈居于新垣女士之下就有些反感,可新垣女士的能力实在比她那一辈的所有人都要强,也就无话可说。
结果现在出现了一个我,这些人活的时间太长了,怎么也无法忍受自己要连续被两个女的压在头上。
是的,说来说去,还是性别原因。要我说,这帮人再来个五十年也上不了位,原因也没别的,纠结于性别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呢?
我们家的服务生都非常的灵性,这时候已经又端来一杯可乐了,我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加工资!
男侍应生骄傲地挺了挺胸脯,端着盘子下去了。
我轻轻晃了晃杯子,就算是可乐也要喝的像红酒那样优雅,都是饮品,肥宅水就差在哪里了呢?瞥了一眼那边已经快要气得撅过去的老头,我脑内已经准备了无数种方案,体贴道:“需要为你叫医生或者拨打急救电话吗?以防万一......”
“你先告诉我你喜欢传统还是流行?传统的话,是盒子还是坛子?流行的话,是森林还是大海?”
拄拐老头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脸色青白,连拐都不拄了,双手捂着心脏急促地呼吸着。
新垣女士看了足够久的戏,终于出面调停了。她手掌落在我的肩膀,语气冷淡:“既然身体不好,那公司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好好养养。”
这话一出,拄拐老头脸上的神情一滞,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凝固住了,就像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气也不喘了,脸色也好了,还能自己弯腰把拐捡起来。
他要是休息,那么一定是他的儿子来接手,交出容易,拿回来难。
他还没准备提前放权。
“刚才一口气没喘上来,没什么大事。”拄拐老头看上去冷冰冰的,眼神也像是能杀人一样,他不容拒绝地说道,“分家的几个孩子,你考虑考虑选哪个。”
多不要脸的一个人。
我面上带着疑惑,微微转身,看向身后的新垣女士:“是因为活得久,所以脸皮就会越来越厚吗?”
新垣女士眼中带着嫌弃,语气却十分柔和:“傻孩子,分人的。”
我可以肯定,新垣女士这句“傻孩子”绝对不像我叫翔阳那样是爱称,她绝对是真的认为我是个傻孩子。
“我曾经有个很喜欢的裙子,是我外祖母给我做的。”我突然开始讲起小时候的事情,“当年也是参加家庭宴会,表姐还有几个表妹被表姨带着去了我的房间玩。”
“有个表妹就喜欢上了那件裙子,表姨就替我做主,把那件裙子给了表妹。”
“美其名曰,都是姐妹,而且就一件裙子而已。”
拄拐老头听明白我在影射他了,脸又垮下去了。
我喝了一口可乐,对他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猜怎么着?我把那件裙子剪了,因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还有人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你在威胁我?”
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啊!我哪里威胁你了,不就是讲个小时候的事情吗?我一脸无辜,怯怯说道:“我只是想讲个小时候的趣事逗你开心,不好笑吗?”
故事中提到的表姨流下冷汗,她忽然去看了一圈大厅,没有看见那个索要裙子的小姑娘。
一切都明朗了。
果然,她听见少女说道:“我为您讲讲这个故事好笑的地方在哪里吧?”
“擅自替人做主的表姨,觊觎别人东西的表妹。”我歪头看着拄拐老头,“明白了吗?”
这才叫威胁,懂了么?
新垣女士很欣慰,明年家宴一定会少很多这种没事找事的人,最起码每年固定的几位都被她的好女儿怼得差不多了。
“难道在宫城那寒酸的学校里玩儿过家家的社团游戏的你也配继承新垣集团吗?和庶民小子混在一起,也不怕坠了身份。”拄拐老头冷哼一声,持着长辈的身份在那里教训。
听见这话,我出奇的冷静,甚至有闲心诧异自己居然没有把手里的可乐泼到这老头脸上。
看看杯子,又看看老头,我最后还是放弃了泼上去,长叹口气说道:“您可真是成熟的海鞘。”
新垣女士闻言嗤笑一声,她说话比我更不客气:“你自己留着吧,自己家的烂账都算不明白,还来管别人家的事儿?”
我看他又要撅过去,出于善意提醒道:“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你就真的要交代一下关于后事的喜好了。”
拄拐老头气得手直哆嗦,最后拄着拐离开了宴会。
不过我看他那样,可能不用拐走得会更快点。
正所谓杀鸡儆猴,多亏了拄拐老头的无私献身让大家都歇了不可言说的心思,接下来的宴会没人作妖了。宴会结束时,我和新垣女士一起送客。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我看着外面已经亮起的庭灯说道:“把他留给我。”
“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你继任那天呢。”新垣女士用最冷淡的语气讲出最毒的话。
我依靠着门,头也抵在门框上,“所以等春高结束,我就要开始收拾他了,记得借给我人。”
“自己收拾干净,到时候别让我给你擦屁股。”
我目光冷淡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知道了。”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能和排球部的人相处得很好却不等于我是个好人。
阴暗且偏执,也许这能够归功于身体流着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