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前沉思,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才能让洁子学姐不那么生气呢?不等我想出个章程,不远处响起开门声,我循声看过去,发现是月岛萤。
他回头关上门便看过来了,表情逐渐嘲讽,慢吞吞往门上一靠,“你终于被人套麻袋?”
深吸一口气,我微笑道:“没有哦,但我觉得你快了,还倚着门呢,万一里面有人出来我看你跌不跌。”
月岛萤嘴角一扬,“你以为……!?”
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月岛萤失去依靠,向后跌去,不过他反应迅速地抓住门框站稳,那边不出人意料地发出惊天大笑,让他怀疑楼层会不会被震塌。
月岛萤的脸色黑沉下去,他扭头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山口忠。
“噫!?怎、怎么了,月!?”山口忠干巴巴问道,额头也开始冒虚汗。
我笑得不见眼睛,不怀好意道:“没怎么样哦,只是山口你做了件好事而已啦。”
这样说完全就没有“没怎样”的意思好不好!山口忠痛苦面具。
我右手成拳敲了两下胸口,随后指向山口忠,一副好兄弟的架势,“山口你放心,明早没看到你我会报警的!”
在月岛萤有如实质的杀人目光中,我干脆利落地刷卡开门闪进屋里。脑袋循环播放刚才的情景,实在绷不住了,我又开始笑起来。
一抬头,我看到了面色平静的洁子学姐和目光带着“走好”意思的仁花酱。
永远犯错,永远不改。
人,至死是少年。
换做我是洁子学姐,我都不想理我自己,保证无数回,永远都有下一次。我就像那个电视剧里的渣女,向亲人保证再也不赌了,还是忍不住赌,一回家被抓个正着。
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惊到,我晃晃脑袋把这些想象甩出去,背在身后的双手快要拧成麻花。
呃……怎么开口?
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的是清水洁子,她视线凝聚在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声音轻缓:“浴室烧着水,先去洗个澡吧?”
我正绞尽脑汁想怎么开口,乍一听洁子学姐这么说,没反应过来,等脑袋又把那句话过一遍,我才给出反应,“……好的。”
清水洁子点点头,转身回到桌子前坐下,我看到桌上有一本摊开的练习册,旁边还有一些写满字迹的笔记。
这两本东西再次提醒我清水洁子和泽村大地他们是高三生这件事。
所以还是收敛一点吧?至少让大地前辈走的时候安心一点。我边放水边胡思乱想,一时间也没发现自己措辞哪里不对劲。
泽村大地:听我说,谢谢你。
洗完头浅泡十分钟,我擦干身上随意包了头发就出去了,有些事还是快点弄完来得好。
一出去就能看到清水洁子认真复习的侧脸,台灯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头发垂在两侧,也许是嫌挡住视线,她将头发勾到耳后。
我没看到仁花,走到放置行李的地方从包里翻出来头绳,走到洁子学姐身后帮她拢了拢头发扎起来,“会不会太紧了?”
“谢谢月酱。”清水洁子扭头对我笑了笑。
脚趾偷偷抓了下拖鞋,我问道:“仁花酱呢?”
清水洁子转回头继续写练习题,“不知道呢,刚才说有事就出去了。”
好半天都没迎来令我心虚的问话,忍受不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滋味,我直接问道:“洁子学姐不生气吗?”
清水洁子停下笔,她把笔轻轻一放,叹气道:“生气,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乖乖听话就不是月酱了。”
“月酱的分寸把握得很好,只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体也可以把握得很好。突然一下子晕倒什么的,真的是很吓人,要好好注意身体才行,嗯……很快就要毕业了,还是拜托仁花酱多盯着一点吧。”清水洁子的目光还停留在练习题上,只是她脑袋已经不再思考接法了,“不说这么多了,脸上的伤没问题吗?身体检查怎么说了?”
我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老老实实回答:“就是淤青,不上药也会自己好。检查结果还没出,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单纯休息不足,这段时间我会早点睡觉的。”
门口发出的响动打断了谈话,门先是开出一道小缝,随后被推进来的餐车顶开,谷地仁花那充满尴尬的神情也露了出来。
餐车上是一些好消化的夜宵、切好的水果和一壶玉米汁。
她一边推着餐车往里走,一边皱着脸说道:“我一开始只是想问问前台的工作人员附近有没有便利店……我是想买点喝的来着……”
这一餐车的东西也让我无语住,这群人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头了?
清水洁子也忍不住笑了,她将笔和书本拿起来放到包里,站起来去餐车端东西过来,“那我们吃一点吧。”
吃吃喝喝结束,时间也很晚了。
因为睡前吃过东西,我们又重新刷了一遍牙才准备睡觉,我习惯性侧躺,却正好压到受伤的那半张脸,我默默翻身平躺。
在一片黑暗中,我凝视着棚顶,无声叹了口气,居然被剥夺侧睡的权利。
有点忧郁。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疲惫让我很快产生了睡意,而我刚要入睡,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情,一件迫在眉睫的、尚未想到解决方案的大事情。
明天和音驹比赛,我该如何加油。
这种和“妈妈和女朋友掉水里”差不多的问题,我该如何解决。如果要真的是这种问题就好了,我可以说我妈会游泳,我还没下水就把我的另一半救起来了。
我凝视着棚顶,又叹了口气。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