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争取?说得容易,你们女子惯会说,你倒是做给我看啊。太子殿下就要登基,就等着你去做他的妾呢!”
“呵,我胡瑛就算饿死,要饭一辈子,也不做妾!”
“那看来你是要做皇后了?”
“是又如何?”这四个字掷地有声,却引得陆秋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陆秋风笑道,“行行行,你厉害,我就等着你哪日做了皇后提携我一把,升了我的门第,让我入了魏大统领的眼!”
自从被魏迁当众奚落,陆秋风的话便少了,他的一张利嘴也收敛了许多。但今日和胡瑛呛起来,讽刺人的功夫却不见衰退。
胡瑛听了他的话气得头顶冒烟,却说不过他,又打不得,一路憋着气回到陆家。
胡瑛在气头上,进门就跟陆秋风宣告:“我是来你家做工的,从今以后不会再跟你去见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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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胡瑛早早起了床,帮着陆夫人做早饭。陆秋风起了,帮着盛饭端菜。
两人昨日都有情绪,夜里反思了一通,都觉昨日说得过分了。
陆秋风主动对胡瑛说话:“这段日子天气冷,帮我照顾着我娘,棋院那边不用去了。”
“好。”胡瑛答应着,拿了院里的水桶去巷子口的井里挑水。
胡瑛已经换回了自己的男装,干起活来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挑了一担水回来。
陆秋风走到门边,匆匆说:““昨日是我口无遮拦,请胡姑娘恕罪。”说完也不等胡瑛回应便钻出了门。
胡瑛挑着水桶,转身只见他一片衣角从门口掠过,她笑了一声。
胡瑛在陆家呆了三日有余,陆秋风冷着一张脸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话,她本很是不爽,但是陆夫人却对她颇是照顾。他们家里本没有多余的床铺,还是陆夫人去四邻借来被褥,给她铺了床。
陆夫人每日夜里入睡前都来关切,问她冷不冷,晚上她回去也会关心她在哪里吃的午饭。
胡瑛这几日睡得很好,床铺很暖和,饭也吃得饱,就是她那屋的屋顶有些漏风,刮风的天儿夜里便冷飕飕的。她本不在意,干活的时候发现陆夫人的屋里似乎也有些漏风。她便决定整饬一遍他们的房顶。
整饬屋顶忙了两日,终于把房顶的瓦片翻了个遍,漏风的地方都遮了个干净,实在有缝的,她也拿黄泥糊上了。
这日傍晚,胡瑛坐在屋顶上,西下夕阳,一个女乞丐拄着拐从他们院门经过。
胡瑛一直追着她看了许久,她的头发蓬乱,浑身脏污看不出颜色,脸上也是乌漆嘛黑的,除了眼白和牙齿,没一处白的。
那女乞丐走远了,胡瑛支着下巴,愣愣地出了许久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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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瑛心中,齐钦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公子,单纯,有信义,偶尔对她的依赖还很让她沉迷。她不是没有动心。
如果他揭开她身份的事,她一直不知道的话,她或许真就跟他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时常想起他。想的都是好的画面,他抱着她落水时的以命相护,在红薯窖里的突然拥抱和肌肤相贴。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那时他说要娶她,定是出于真心。夜深人静时,她还想过去找他,她救过他的命,只要她想要的,他不会不给。只要他敢给,她胡瑛就守得住。
直到几日前发现他并非普通人家的贵公子,而是天潢贵胄,不日就要登基做皇帝的人。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必定妻妾成群的人,他的妻子,非贵族女子不可。
绝境中时,他把她当做唯一的浮木,但他回了皇宫,要什么有什么,他不会再需要她。
她胡瑛不过一个光脚的叫花子,他说娶她,应该就是把她接到宫中,随便找个宫殿打发了,让她一辈子不愁吃喝便好。
所有的肖想化为泡影,可胡瑛还是难以忘怀,仅是见到那个乞丐,那十几日的情形便全部浮现至眼前。
从小到大,没有男子对她表白过心意。她长得高,虽然小的时候皮肤还白,但少有人把她当做女子看,那些年纪相当的小伙子,常叫她瑛子。
为生存已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她也没在意过这些。
可那天,齐钦居然亲了她,她一身脏得跟方才路过那乞丐没有差别,他也亲下去了,面对那样的她,他竟也动了情。
“喂,你在屋顶做什么?”陆秋风走进院子就见胡瑛坐在屋顶上,夕阳沐浴在她的身上,照得她额间的碎发泛出金光。
“我翻了下屋顶。”胡瑛淡声回道。
“快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胡瑛说着就跳了下去,陆秋风在地面看得心惊胆战,见她稳稳站定了骂道:“没梯子吗?跳下来摔了怎么办!”
胡瑛抬眼瞥他,哼笑一声,转身回去,纵身一跃,一脚点了下檐下大水缸,嗖一声便跃上了屋顶,然后又嗖一下跳了下来。
陆秋风俊脸微红,想再骂也没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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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瑛从来是个勤快的人,在陆秋风家白吃白喝本就不对,她能多干点就多干点,也对得起人家。
接下来几日,陆秋风每日回家都见胡瑛在干一些高难度活计。
第一日见她修了屋顶,夜里睡觉当真暖了许多。
第二日见她举着两把斧子劈柴,他问了问,说柴是她上午上山砍的,多的一把斧子是从隔壁借的。他帮着把柴搬到棚子里,见那要倒不倒的棚子被立正了,周边挂上了油布,里面的柴薪都要堆满了。
第三日见胡瑛拿着一个木桶在修补院墙,墙里夹了木棒,里面塞了石子,她正在糊上青胶泥。